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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胸前。又奔到後面,只見別無長物,只有一隻琴床,擺在房之正中,床上放著古琴一具,五絃俱備。向外,擺著一把椅子,面前列著一古鼎,鼎中餘香未燼,像方才有人彈過的一般。陳亮打著玩,跑上前去,用兩個指頭輕輕一撥,即鏗然作響,其聲清亮異常,也不像絲聲,也不像竹聲,也不像金聲,心中甚為詫異。但他此時只要尋覓石匣,別的事情都不在他心上,彈了一彈,就走開去,各處找尋。只因室無別物,不知石匣究在何處,尋了半天,並沒影響,心中未免焦躁。猛回頭,見琴床下面有一個活落抽屜。陳亮心想:這石匣莫非就在這抽屜內?立時走上前動手抽他,焉知動也不動。仔細一看,原來裡面還有暗鎖鎖著。陳亮是綠林出身,無論什麼鑰匙他都帶著,立刻就從衣袋中取出一串大小相仿的鑰匙,去探那鎖。探到第三個,剛吻合,往裡一探,即時開了,這才把鑰匙帶好,用手抽開屜子,一看,果然裡面放著一個石匣,長約七寸,橫約五寸,有九寸厚,把石蓋揭開,頓時寶光耀眼,果然都是極大湖珠。陳亮也不及數他數目,就取出帶在衣袋之中。一想:兩件東西都已取到手中,吾就好回去繳令了,何必戀戀於此!倘然在此多延時候,那妖物一回來,就要走不脫身了。

主意想定,即時回身出來,走出殿外,忽然迷了原路,東走也不通,西走也不通,走來走去,仍在殿外。心中焦急,自念:吾若是走不出去,裡邊又沒糧食,豈不要活活餓死?一蹲身,就坐於階石上歇歇力。坐了片時,剛要起身再走,忽見外面有人咳嗽聲。陳亮一想:不好,必是怪物回來,吾不免避避他,待他走了進去,然後再走罷。正要尋個地方暫躲,那人已走進來了。陳亮一瞧,見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面如滿月,膚白如雪,兩道細眉,一雙秀目,頭戴烏緞僧帽,身穿藍布衲,腰繫絲絛,足下白襪黃僧鞋,笑嘻嘻的在外面走進來。陳亮恐是妖物,就大喝一聲道:“小妖魔那裡來?快說實話,吾們好動手。”一面說,一面從腰間亮出刀來。那小和尚聞言,哈哈一笑:“我是個人,不是什麼妖怪。你居住這洞裡,必定是個妖怪。”陳亮道:“呸!你休胡說,我是外面進來尋東西的。”小和尚道:“你既是個人,姓甚名誰?”陳亮道:“吾姓陳名亮,是濟顛和尚的徒弟。”小和尚聞言,就倒身下拜道:“你是濟師傅的徒弟嗎?我也要去尋濟顛和尚,求他收作徒弟的。”陳亮道:“你既要拜他師父,你就隨吾一同去罷。”小和尚說:“好。”二人正要出來,忽然狂風大作,走石揚沙,二人大驚失色。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奪傢俬富兒受難 看面情又收徒弟

話說這小和尚原本姓鄒名孟勳,是山西大同府人氏,父親叫鄒延尊,母親於氏,倒也是個世家,家中頗有傢俬。他生下三歲,父親母親都相繼逝世,他族中哥哥鄒世標要奪他傢俬,夜中趁著無人,通了他家老媽子,把他暗裡抱出去,丟在山澗中,明日就報族中說,是夜裡被虎豹所食,屍骨不留。焉知這鄒孟勳命不該絕,丟下去的時候,被山澗邊一株大樹絆住,並沒跌下底去。鄒世標因在黑夜之時瞧不清楚,以為必定丟死的了,就歡歡喜喜的回去了。

這鄒盂勳被他一丟,頓時氣絕,後來漸漸醒轉,見沒人來抱他,肚中又飢餓,就哭起來。當時就有鎮江府岳廟中住持和尚名叫懷德,到山西大同府化緣修廟,經過這裡,忽然耳邊聽得小兒哭聲,仔細一尋,見溪邊樹林裡絆著個小兒,在那裡呀呀呀呀的亂哭。他就唸了聲:“彌陀佛,善哉善哉!不知誰家作孽,把自己親生兒子丟棄在那裡。吾和尚到處行善,焉有見死不救之理!”說罷,就把長衣脫下,自己下去救他,幸喜就在下面,並沒多少深,走到樹枝上,自己雙足踏著實,就俯身把小兒抱起。一瞧衣服面貌,就知道他是個富戶人家出身,並不是貧苦的;必是族中奪傢俬暗裡害他,吾只好把他抱回廟去養著,待他長成之後再說罷。主意想定,右手抱了孩子,左手扳著樹枝,一步一步的走上來。

走到上面,把小兒在地上一放,把自己長衣穿好,緣也不化了,一徑把小兒抱到飯店中,買了些糕餅之類扶他吃。幸喜這小兒早已脫乳,夜間也不哭了。老和尚就在這日起身回鎮江,一路飢食渴飲,格外保持,及至回到廟中,這兒子非但毫無病痛,而且愈加肥壯,日中吃飽了東西,就只嘻嘻嘻嘻的笑。老和尚本來沒個徒弟接續這廟香火,得了這孩子,心中萬分歡喜,就想養他長成,把他落了發,做了後嗣人。所以自從得了這孩子,就不再出外化緣,日中念念經,與這孩子打打哈哈鬧鬧玩,倒也好過。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