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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長貴派定了落晦氣!”老族長見說,忙從腰裡掏了半天,掏著十個銅錢,向茶桌上一摜。殷長貴父子自然垂頭喪氣回家,這也不須深表。

單言族長同大眾本家走到西湖邊,到了殷十萬家門口。抬頭一看,果然是掛的兩面牌,上首是一面告示。老族長本來是一個目不識丁,便在本家裡面揀了一個目力好的識得字的,著他先把告示一念。老族長道:“可要死!他有這大力,倒像控過京控的了。”那本家念過告示,便把舌頭一伸道:“還虧昨日晚間不曾因不開門同他鬧事,假如因五兄弟春門而入,那便又是晦氣了。”族長道:“這些過後的閒話還說他做什麼,你們快些把下手的那面牌唸了我們聽聽也好。”那本家便抬起頭來,又念牌上的話道:樸輅堂家主殷厚,奉告同族長平晚三輩諸君臺鑒:竊厚生平德薄,只生一子大保,桃嗣長兄成名下。姐因禍生不測,落水喪生。幸賴祖德宗功,突逢濟公聖僧作法救轉。惟當遭禍之時,殷長貴意在爭嗣,累及大眾舍業來議族事。茲當事寢,未敢由勞,所有薄酬,開列於後。詹於是月十六日借大成廟前殿,按名恭贈。至期乞降,毋得自誤。

計開:

族長阿冬 酬勞三十兩,釘手養傷費二十兩。

德才 酬勞二十兩,壓足養傷費十兩。

德功 酬勞二十兩,壓足養傷費十兩。

大阿虎 酬勞二十兩,壓足養傷費十兩。

小阿虎 酬勞二十兩,壓足養傷費十兩。

阿尾 酬勞二十兩,壓足養傷費十兩。

招弟 酬勞二十兩,壓足養傷費十兩。

小流氓 酬勞二十兩,壓足養傷費十兩。

大鵬 酬勞十兩,送棺加勞十兩。

小鵬 酬勞十兩,送棺加勞十兩。

三鵬 酬勞十兩,送棺加勞十兩。

其餘自桂生起至豬仔止,共四十二名,每名酬勞銀十兩。外蘇館酒菜銀,扣實銀二十兩,如期一併給發。

這時殷十萬門口卻圍了一圈的人,看牌之後,老族長道:“這樣說來,今日又是一個空腿,十六才有銀呢。我旁個都不急,為最好今日棉花屯子還不曾有得上身呢。”說著哄哄便都散了。到了十六日,自然按戶給銀,這也不須細說。但是殷十萬家這張告示,究竟怎樣得來的?濟公自在他家把大保救活,他曉得這些本家送棺回頭,是不得早的;又曉得殷厚這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心中代他打算。恰巧走回了廟,秦丞相因遊西湖回頭,聽說大成廟修塔的木頭都由井裡運來,就順路攏廟裡看個實在,卻巧碰著機關。濟公見了秦相,便把殷家的事寫了一個說帖,給了秦相。但這些奸臣在濟公面前,最要做個好人。回了相府,立即起了一角公事,用馬遣送到臨安宣撫司衙門。宣撫司見丞相這樣緊急,那敢怠慢,就此隨即隨轉,下府到縣,不到三個時辰,告示倒到殷家。殷厚感激濟公,便請了個名筆畫家,代濟公畫了一個真相,供在家裡,早燒香,晚換水。後來濟公的真像,都是由他家這一軸描出來的。

閒話體提。濟公把殷家的事件理畢之後,心中想道:如今這個寶塔磚瓦也齊了,木料也有了,為最所少的就是六百四塊石頭。這一件事非到襄陽去走一趟不可。而且事已在即,開正木樁,就可以告竣。必須如此如此,盡正月把腳石弄來,才得便當的。

話分兩頭。且說黃潛善有一個孫予,名叫黃剛,綽號叫黃老虎。高宗南渡之後,黃潛善可算是第一個賣國求榮的奸臣。家中富足,自不必說。便在襄陽地方建了一個大府第,因造一座月臺,買不到上品的石頭,便將江口當先孔明迷惑陸遜的一垛石疊的八陣,他也不論什麼為叫古蹟,著了無數的工人,先由外匡拆了就走。恰巧四平八滿的六百四塊石頭,起了一座月臺,委實玲找不過。但自月臺成工之後,每年上面都要跌死一個人。這年運氣好不過,跌死一個奴婢,還有三個兩個的,也不多敘。黃剛弟兄十一個,在上面跌死了九個。黃剛的父母,都是在上面跌了,借因得病死的。這時一個堂堂的人家,可算死得只剩了黃剛、黃猛兄弟兩個。黃剛一個兒子,已經五歲了,也是在上面一個跟頭跌殺了的。所以黃剛已經六十多歲,還是個枯草無根。黃猛有個兒子,如今已二十多歲,家裡看著他,不曾放他上過一回月臺。

這年臘月二十八夜,府中收拾過年,那月臺上面,是一順五開間的正殿,裡面供奉的黃潛善公神牌,平時關閉不開。只有春秋二祭,人因夜晚祭祀,這月臺上不大太平得很,都從兩廊角門出入,沒一個敢走月臺正面。惟有年下,那殿上裝了一堂彩筆《封神榜》的圍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