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踏在石凳上的腳緩緩放下,單膝一曲,隔著石桌,對著凌雲“噗咚”一聲跪了下去。他人雖跪著,但傲氣不減:“你雖年方六歲,可我深信,終有一日你定會站在穹冉巔峰俯瞰蒼穹!但,前路也必坎坷艱難無比,你需利器,我願為刃。我,赫連鴻燁今日奉你為主,勢必以命相護,死亦無悔!”
凌雲略微審視他一番,正色道:“若要跟著我,就得聽我的話,遵從我的規矩!”繼而又是莞爾一笑,“這第一條規矩,就是永遠不許再說死!你必須活著,活著才能幫我。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給人下跪。”
赫連鴻燁一躍而起,笑著說:“我活這麼大,還就只跪過三次,這兩次可都是跪的你。”笑意一收,又是一片嚴肅,“赫連鴻燁懇請主人賜名!”
凌雲聞言也是一笑,早從闕嘴裡瞭解了一些赫連門的情況,知道這赫連人一旦認主便不能再用之前的名字,一般都是另外起名。不過闕倒也沒說必須是主人賜名,赫連鴻燁這般,估計對自己很是尊崇吧。當即略一思索,便說:“就叫燁吧,這個字好,光輝燦爛的火光。”
燁心中一暖,衝凌雲綻開淺淺笑意,彷如冰雪初融,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對了,你與那蔣熙照怎麼糾葛上的?”凌雲對此事很是好奇,依燁的身手來說,蔣熙照是不可能輕易下得了手的。
燁聽了這話,冷笑著說:“哼,那蔣熙照本是赫連門為我選的主人。但赫連人一生只認一主,何其慎重,就算是門主選的主人也必須得到本人的認可。我初見那蔣少爺,左右觀察之下,發現他也算得上個人物,只是感覺此人太過陰沉。哪知……”想起那些事兒,他心裡就直髮冷。
凌雲拍拍身旁的石凳說:“燁,坐下,繼續。”她想多瞭解些這蔣熙照,不僅是關心燁,更因為那蔣家與凌家是政敵。
燁在依言坐下,看著凌雲遲疑了下,方說:“咳咳……哪知這蔣熙照長得人模人樣的,卻內心齷齪,好男風,還有戀童癖。門主安排我在蔣太尉府小住,讓我與那蔣熙照彼此多瞭解瞭解。可……”面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閃,“可沒想到那蔣熙照卻對我生了歹意,趁我不備竟下藥,欲……欲行不軌之事。我雖中藥卻拼死相抗,伺機逃了出來,之後在街上被你所救。”
“哼,這狼崽子盡會些卑鄙手段!”凌雲險些被那蔣熙照偷襲中招,一聽他這又是下藥,心裡頗為不屑。雖然自己前世是特工,手段也不見得多光明,不過下藥下毒的事,她可沒做過。以前飛歌也愛弄毒,但藥、毒只是一種手段,卻不是最終方式,每次到最後都是她靠頭腦和真本事完成任務。想到這裡,凌雲不禁有些傷感,真是懷念以前和飛歌一起出任務時那天衣無縫的配合。不知道飛歌知道自己“死”了會有什麼反應,哎……
一股滄桑、孤寂的氣息從凌雲身上散發出來,燁疑惑地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心疼。
凌雲一抬頭便對上燁的眼,怔了下,甩甩頭,拋開心中那股傷感的情緒,又問:“據你觀察,這蔣熙照是個什麼樣的人 ?'…87book'”
燁略一沉思,道:“不太好說,我和他接觸雖不少,卻談不上真正瞭解。蔣熙照這人城府極深,外面盛傳的紈絝閒散,應該是他故意造出的假象。蔣太尉府中的人大都稱他少爺,不過,我暗中留意過,卻發現還有一部分黑衣人尊他為少主,想必這些人並不是太尉府的下屬。”
“哦?”凌雲秀眉微皺,仰頭望著天,自言自語說著:“九大氏族中的秋氏已是這蔣熙照的囊中之物,看來我的預感很準確啊……”
見眼前的小小玉人兒這般模樣,燁的眉也跟著皺了起來,心中暗歎:“她到底經歷過什麼?這麼小的年紀竟如此老氣橫秋,讓人好生心疼。”不自覺伸出手探向那淡淡的眉,想要替她撫平。
凌雲回過神來,揚手揮開就快觸碰到自己臉的那隻手,挑眉問道:“據說你們赫連人最擅長藏匿和追蹤?”
燁面上微紅,訕笑著說:“是。赫連人習武是為暗殺,而藏匿和追蹤卻是基本功。所以,我那天藏在牆頭替你擋下那三根銀針。”
“這麼說,你那天一直跟著我們?”凌雲突然想起一事,忙問。
“是啊。被你救了後,我就一直跟著你們。你們從景月樓出來,後邊就跟了一群尾巴。看你們走進巷道,我本想出聲示警,奈何當時內力被廢沒來得及。於是就只好繼續跟著,看你們打起來怕拖累你們,也沒敢下來幫忙。”燁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凌雲微微咂舌,怪不得說赫連門人少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