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兩名宮女渾身一抖,狠命在地上叩首:“良娣……良娣饒命啊!饒命啊,良娣……”雖是慟哭哀求,卻還壓抑著音量。若是真被遣回,太子妃恐怕會扒了她們的皮。
凌玥唇角勾起:“呵……瞧瞧,說說而已,怕成這般,起來吧。”
兩名宮女又是諾諾謝恩後,才爬起身子,垂手而立。
“以前如何,吾管不著。不過……”凌玥眼神如刀,凌厲掃去,“既然跟了吾,就別有二心。否則,就送你們回原處,也好試試你們前主子那滅口的刀鈍不鈍。”
兩名宮女面上堆起的笑意一僵,回過神,又連忙跪下,猛勁磕頭:“奴婢二人謝過主子大恩!謝過主子大恩!”一來一去,已經改口。
凌玥斜睨一眼,低喝:“起吧。頭磕破了,明日還得遮掩!你們要記住,從今往後,你們只有一位主子!”
兩名宮女對看一眼,終究認命地點頭,再三保證今後絕無二心。
夜幕降臨,兩名宮女伺候凌玥寬衣,躺上拔步床後離去。
幽冷的月光下,凌玥緩緩撫過寬大的床榻,喃喃低語:“既召我入宮,為何又冷漠待之?罷了,罷了,想必你與我一般身不由己。惟願,別怪我……”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夜深人靜,柔和的月光籠罩著寧京城。
丑時將過,凌雲卻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半晌後,她披衣起身,推開窗,負手遙望當空明月:“為什麼每次失眠,都會想起你呢?”心中有種抓不住的惆悵感,她不懂,為何?
與此同時,左相府內,慕孜染也與凌雲一樣,披著外衫立於窗前,抬頭望月沉思。再過三個月便是十年了,整整十年!他想了十年,找了十年,直到現在也還有一隊暗使受命尋找。每每有暗使回報,他總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帶來的是她的訊息,可最後得到的還是“沒查到”這三個冷冰冰的字。這麼多年過去,他知道希望渺茫,但就是放不下心中執念。
那一直烙在心底的那抹小身影,以前時常會入夢來伴。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入夢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呢?
慕孜染努力回憶她的樣子,卻發現越來越模糊,只依稀一抹紅影。不,他不能忘,他也不願忘記。若連她都失去,那他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孤寂。他猛地甩甩頭,用力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過了許久,面色頹然的他扯出一抹苦笑,幾乎是爬回了床上,閉目躺下,卻是一夜無眠。
十月的晚風帶著涼意從窗戶刮進,他卻感覺風有暖意。只因,心比風還冷……
自打那日後,寧兮哲就很少帶凌雲等人到東宮去議事,大多時候都選擇了畫舫或是凌雲的宅子。
這日,寧兮哲與凌雲、慕孜染來到畫舫。待坐下了,三人才發現,雖然平日凌風話很少,但是他不在,也像是少了點什麼。
寧兮哲看著北側那張空置的軟榻,開了口:“不知風兄何時歸來……”
“風兄成為淩氏少門主已成定數,只怕以後無甚時間相聚了吧?”慕孜染抿著酒,輕聲道。
凌雲瞄一眼慕孜染,轉移了話題:“四皇子寧晟睿倒頗有些能耐。”
“四弟自幼聰慧,滅蝗之法恐怕早在殿上便已成竹在胸了。”寧兮哲點頭道。
“呵……”凌雲一聲輕笑,不以為然,垂下眼簾遮掩住思緒。那日朝堂上,大皇子本也想借蝗災立功,卻不想被四皇子搶先。可據駭客們傳回來的訊息,二人已經結盟。雖說是各懷鬼胎,但明面上這麼撕破臉,卻不似是圓滑的四皇子所為。何況,四皇子身後還有個那麼精明的狼崽,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貓膩?
就在寧兮哲等人畫舫酌酒密談的同時,靠近東宮西側的御花園詠畫亭內也有兩人正飲茶低語。
亭內,太子良娣凌玥臻首微垂端坐在石凳上,在她對面是一名身著粉色宮裝的嬌豔女子。亭外遠處,四名宮女分站四面,警惕地守著來路。
嬌豔女子優雅地磕著茶盅蓋子,輕啟朱唇:“你請本宮來,所為何事?”飛揚的眼淡淡斜掃凌玥,略顯倨傲。
凌玥唇角微微上揚,笑容含了一絲詭異,攏袖彎腰施禮道:“回宜妃娘娘,妾聽聞娘娘近來思鄉成憂,特為娘娘帶了些鄉產來。”
“鄉產?”宜妃微怔,唇畔牽起一抹似乎頗感欣慰的笑容:“什麼鄉產,給本宮瞧瞧?”
“娘娘。”袖中滑出冰涼一物,凌玥恭敬地遞過。
宜妃不在意地隨手接過,定目看去,唇畔笑容頓時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