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再也不理那麼多,一劍又一劍刺去,刺入谷秀夫身體裡。
他被刺兩三劍,谷秀夫發出野獸瀕死前的厲哼,五指幾乎嵌入唐果的頸肌裡。
刺得四、五劍之後,谷秀大的手指才鬆脫了,唐果刺到第六。七劍,才能掙脫谷秀夫的掌握,“碰”地頭上頂著碎板,連跌帶爬的滾了出去,回到了床上,也不知谷秀夫死了沒有。
他剛爬回床上;已變成了一個血人似的,手裡明晃晃的緊執一把血劍,重複地叫:”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不料床底下巍顫顫地伸出了一隻血手,抓住他的腳,硬把他拖回暗格裡去!
唐果尖叫.抓住蚊帳,蚊帳塌落下來,罩在床上,唐果的身子仍往暗格里拉去。
唐果極力用手抓住床沿,“剝”地一聲,床沿木板扯裂,唐果猛往後臼,掀起染得一朵朵大紅花似的棉被,直落了下去。
唐果往下直跌,壓在谷秀夫的身上。
他嚇得什麼都不知道的,這時棉被蓋在暗格之上,使得漆黑一片,一點燭光也透不進來,唐果只覺得自己壓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不管是不是該死的,但是昏定是已經中了十多劍,活不了的了。
唐果哭著。叫著,他不屈死,只有殺人,他雙手緊握劍柄,一劍又一劍的猛刺下去,在黝黑裡只聽到利刃戳割肉體之聲。
在外面的賴藥兒、李布衣、嫣夜來全不能動,他們剛才看見唐果變成了個血人兒.爬了出來,以為他已必死,後又見他被拖人暗格,隨即蚊帳、棉被粑一切都罩住了,什麼都著不見了。
只見棉被一起一伏,不久,棉被上的血跡像浸了水的棉花,愈漸散擴,慢慢地,連覆罩其上的蚊帳也染紅了,使得密格花紋的蚊帳,每一小格里都網住了一方鮮血。
過了一陣子。連外面的格鬥、呼喝聲也靜下來了。
床上一切,全都靜止,只有血腥在擴散。
又過了一會,棉被挪挪地移動。
只見棉被凸出一個頭顱的形狀,漸漸支撐了起來,顯出上身的形狀,然後棉被從裡中掀開,現出了棉被裡的人。
李布衣等這才舒了一口氣。
掙扎起來的是唐果,雙手沾滿鮮血,猶緊執短劍,喃喃地道:“我殺死你,我殺死你……”好像已喪失了意識。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粘了好一些人的碎肌、殘骨、以及湯肚內臟,粘在他身上,唐果恐懼已極,但又揮不去、抹不掉,他也不敢去碰觸。
過了半響,他才突然棄劍,號啕大哭起來,李布衣等聽著,反而放心,只聽他抽抽噎噎地道:“我殺了人。我殺了人了……”
武林好漢、江湖豪俠殺人如砍瓜切菜,視為等閒事,唐果本性良善,人雖機伶,喜促狹人,但自幼受不殺生只救命的神醫賴藥兒耳儒目染,自然也向善發展,今日卻因特殊環境之下,求保衛自己和親友性命而把一個人殺了又殺,開始是怕殺他不死對方殺了自己,後來是怕殺他不死留著殘喘更痛苦,他從來沒有殺過人,也不知道如何殺人,只知道賴藥兒怎樣把垂死的人一個一個地救活過來的賞心悅事。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他第一次嚐到殺人的滋味。
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殺人。
殺人的滋味竟如此可怕一一一真不明白在世間還有些人盡是殺人,而且以殺人為樂,被殺者的滋味他始此真切地領略到,可是殺人者的滋昧又好受麼?
一一一人,為什麼要殺人呢?
唐果不明白。一頭牛不會為了活著而去殺別一頭牛,一隻老虎也下會以殺另一隻老虎為樂。這次殺人,使他下定決心.這一生裡永不再殺人!
唐果越想越恨。也越想越傷心,他真恨不得砍掉自己一雙殺人的手,他一面想一面哭,直至“砰”地一聲,有人破窗闖了進來。
破窗闖入的人是誰,比什麼都重要,如果闖入的人是“勾漏三鬼”.那未唐果再機智,也抵擋不住,房內諸人的命運可以說是任聽擺佈了。
眾人都希望進來的不是“勾漏三鬼”——但以敵優己劣的情況來看。進來的不可能會是飛鳥和傅晚飛。
飛鳥和傅晚飛不可能勝。
傅晚飛把胖鬼引了出去,“勾漏三鬼”一向“三人同心,三心一體”的,於是瘦鬼和矮鬼,把飛鳥硬生生重迫了出去。
在月下的飛鳥力敵瘦、矮二鬼,雖落下風,但也一時取之不下,只是那邊的傅晚飛苦戰胖鬼,已經險象環生了。
傅晚飛開始是用“沉魚刀法”以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