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的。”
“如果我們10分鐘內不把他拖出去,他就要掉進熔銅池裡了。”
“怎麼辦呢?”
“我倒有個冒險的辦法。
“什麼辦法?”
“教堂對面的那些建築物的地窖跟教堂的地窖一樣深。我們進去,把地掘通。也許我們可以從底下把福伊爾拖出來。”
一小隊人闖入封閉了兩代人的老建築樓裡。他們找到地窖的入口處,一個一個地鑽了進去。這些地窖是汙水池。汙水齊腰深。當他們在汙水窖裡涉水前進時,發現前面隱隱約約地有一縷弱光。達根漢叫喊著撲向前去。原來,這場爆炸不僅炸開了教堂的地窖,而且也炸裂了它和對面那群建築物之間的地層。透過泥地和石塊的縫隙,他們可以看見教堂內的情形。
教堂內50英尺的遠處,福伊爾被困在木柱、石塊、鐵管、金屬和電線的混雜物堆裡。他的頭頂上面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他的四周火花忽明忽滅。他衣服著了火,臉上的刺紋清晰可見。他無力地爬動著,活像一隻在迷宮裡受了驚的動物。
“天啊!”尤維爾尖叫道,“火人!”
“什麼?”
“我在‘西班牙樓梯’上見過的火人。不管這個了。我們該怎麼辦?”
“進去。”
達根漢和尤維爾戴上金屬面罩,試圖從地層的裂口處鑽入教堂。但他們很快意識到,他們無法進入迷宮救出福伊爾,因為迷宮的門上了鎖。
“我們沒法走進去,”達根漢叫喊道,“但是他可以出來。”
“怎麼個出來法?他顯然已經不能躍飛,不然他不會在那裡的。”
“是這樣,可他能爬。瞧,他在向左爬,朝後轉,在木柱那兒繞了個彎。”
一股銅水朝福伊爾這邊流了過來。
“如果他還不盡快出來,他就會被活活烤死。”
“我們得勸他出來……告訴他怎麼做。”
兩個男人開始大聲喊叫:“福伊爾!福伊爾!”
迷宮中的火人仍然在吃力地爬行。噝噝的銅水越流越多。
“福伊爾!朝左轉。聽得見我的話嗎?福伊爾!朝左轉,然後往上爬。要是照我的話做,你可以爬出來。朝左轉,往上爬。福伊爾!”
“他不在聽。福伊爾!格列·福伊爾!聽得見我們的話嗎?”
“快叫傑斯來。也許他會聽她的話。”
“不,羅賓。她會單向發射思維訊號。這樣,他就不會聽不見了。”
“可她會幹嗎?”
“她一定會的。這件事遠遠超越了仇恨。這是世界上遇到的最最重要的事。我去叫她。”尤維爾剛要動身,達根漢阻止了他。
“等等,尤維爾。瞧他忽隱忽現的。”
“忽隱忽現?”
福伊爾的身影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猶如一隻被火焰籠罩著的營火蟲。
“他在幹什麼?他想幹什麼?出什麼事了?”
他竭力要逃出去。像一隻陷入圈套的螢火蟲,又像一隻被熊熊燃燒的信標燈燃著了的海鳥,他發瘋似地四處亂竄。
“喂,格列。”
“你是誰?”
“我是羅賓。”
“羅賓?”
“以前的羅賓·溫斯伯麗。”
“以前的?”
“現在的羅賓·尤維爾。”
“我不明白。我死了嗎?”
“沒有,格列。”
“我在哪兒?”
“離聖帕特里克教堂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
“到底在哪兒?”
“我沒時間解釋,格列。現在,你只剩幾分鐘了。”
“為什麼?”
“因為你還沒學會怎樣躍飛過時空。你必須回來學習。”
“我當然會。我肯定會。謝菲爾德說我騰空躍飛宇宙,到達‘諾曼’號……一躍60萬英里。”
“這是偶然的,格列。你教會自己後,我想你還會再次這麼做的……可你現在不在躍飛。你仍然不知道怎麼堅持躍飛……一會兒,你又會滾回教堂去。”
“羅賓,我現在才記起來。我要告訴你一些不好的訊息。”
“我知道,格列。”
“你的母親和姐姐妹妹都死了。”
“我早就聽說了,格列。”
“多久以前?”
“30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