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問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帶著不敢置信，抬頭望向遠方，神色越來越凝重。

三聖仙也感應到了仙界的變化，度玄聖仙忽然低聲笑起來。

“哈哈……咳咳咳……無我前輩，天無絕人之路，鴻蒙訣大成，器靈出現，大千世界無憂了……”

魔帝面色鐵青：“不可能魔亦屬於三千大道大道至公，怎會對魔如此無情”

歸元聖仙高聲道：“因為魔只有欲沒有情，一旦出現，萬千生靈皆憂，舍一道而救二千九百九十九道，大道至公。”

“閉嘴”魔帝白髮變黑，仙氣全無，煞氣騰騰，拍手兩掌，斷絕歸元、度玄兩位聖仙的生機，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中央仙島，不，如今已沒有了中央仙島，甚至，很快的，可能連仙界都會消失，化作混沌。

凌芸雙目合起，懸浮在混沌之中，隨著氣流飄蕩。

一道黑影由遠而近，至凌芸十米之外才停下，黑色的魔氣被混沌吞噬，現出黑影本相，鶴髮童顏，素色藍衫，正是魔帝。

“這就是器靈？”

魔帝伸手，就要抓向凌芸。

“唰”

一道光箭破空而來，正中魔帝的肩膀，猛地炸開。

魔帝倒飛出去數里才穩住身子，同時半邊身子被氣化，混沌氣流趁機入侵，讓他吃了一個大虧。

“哼生生不息”

魔帝一聲冷哼，他是魔，不代表不能用法術，無盡魔力湧出，氣化的半邊身體很快重生恢復，他握了握新生的手掌，看向遠方。

白玉為簪，青衣淡雅，一個年輕人手持弓箭飛近，搭在弓上的光箭泛著紫光，箭尖正對魔帝。

“無我前輩，雲籙派玄蘊失禮了。”

魔帝欣賞的看著玄蘊：“知道老夫是誰，還敢對老夫出手，你膽子很大。”

玄蘊依舊緊盯著對方，手上的弓拉得更圓，心裡越加戒備：“晚輩膽子很小，但有些事不得不為。”

“能傷了老夫的，你是第一個。”魔帝微笑：“你不錯，老夫不殺你，你走吧。”

玄蘊不卑不亢的說：“多謝前輩誇獎，晚輩自知不是前輩對手，但依然不得不戰。”

魔帝掃了眼凌芸：“為了這個女娃？”

玄蘊已經飛到了凌芸身前：“是。”

魔帝好奇的問：“她是你什麼人？”

玄蘊沉默片刻，回答：“是晚輩……妻子。”

“妻子？”魔帝笑了起來：“她鴻蒙訣大成，已經化身器靈，斷七情絕六慾……”

“不她答應我會醒來”玄蘊突然打斷魔帝的話：“晚輩明白大道對魔不公，但何嘗不是魔道太過張狂？以一道而對抗其餘天道，被大道摒棄很正常。”

魔帝嗤笑：“口出狂言，你這小娃懂什麼大道至理。”

“晚輩是不懂什麼至理，但魔道只是三千大道之一，沒有超脫大道，大千世界容不下無拘無束的魔。”玄蘊說著，嘆息道：“前輩想要替魔尋一條生路，只能從魔的本質上尋找，而不是對抗大道。”

“有點見識，說的真好聽。”魔帝笑贊，不過出手照樣辣手無情：“那就留你一命，送你元神迴歸”

一個手指從天而降，摁向玄蘊。

玄蘊鬆手，光箭射出，目標魔帝面門，然後抱住凌芸瞬移離開。

在混沌之中，魔帝的威壓失效，剎那間就被他逃了出去。

魔帝一指點出，指尖綻放生之力，抵消了光箭，他沒有追趕，而是在混沌中行走，回想玄蘊的話。

他一直覺得大道對魔不公，大千世界已經墮落腐敗，正該是魔道逍遙，大道輪迴時刻，憑什麼魔就要被壓制，紫霄聖人一條命就能抵消魔道被封印的苦？

鴻蒙器靈已出，此次道魔之爭魔道必輸，莫非大道真的不允許魔道出現在大千世界？可遠古之時，道魔兩立卻同處一界。

是了，遠古時的魔，雖有吃人，卻也跟人吃肉一般，大多的魔修都只是但求本心，自在自我，而不是吞噬一切，湮滅萬物……

玄蘊帶著凌芸漫無目的的瞬移，身後不見魔帝追來，停下來鬆了口氣，懷抱凌芸神識放出戒備四方，慢慢恢復仙力。

凌芸控制著混沌的蔓延速度，之所以沒有一下子讓整個仙界重歸混沌，主要是想儲存仙界的生靈，哪怕花花草草，被仙氣侵潤久了，也漸漸有了靈智，花草鳥獸蟲魚是生靈之一，她需要保護好這些生靈，否則新生的仙界只剩仙人，未免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