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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自己的方式過!”她的黑髮像烏鴉翅膀一般在肩頭飛舞,碧眼對著姐姐射出怒火。“你們憑什麼決定什麼才對我有益?”她怒不可遏地說。“你們對我的生活又瞭解多少?”

“我知道你在浪費生命!”珍妮絲毫不退讓。“你這一年都躲在這裡,像個一百歲的隱士,拉著一張臉使爸爸媽媽悽慘不堪。沒人願意你這麼折磨自己。你還不到二十一歲,又不是兩百歲!”

“謝謝你提醒。假如我讓你們如此難受,我回來後一定會更快搬出去。我反正想找個自己的家。幾個月前我就告訴過爸爸了。”

“是呀,佛蒙特的一座破農場,或者一幢快倒塌的農莊……你還想找多少懲罰自己的方法?要不要試試換上喪服,還是這個法子太含蓄了?你情願把場面弄得壯觀一點,例如一幢屋頂漏水、沒有暖氣的房子,這樣媽媽就可以年年擔心你會不會得肺炎。我贊成這個法子很偉大,莎拉,你真教我作嘔。”她對莎拉怒喝,莎拉的反應是奪門而出,使盡全力摔上門,把一些邊緣的漆都震了下來。

“她是個被慣壞的臭丫頭!”珍妮事後對大家說,仍然忿忿不平。“我不知道你們幹麼要容忍她,你們何不強迫她回紐約,過正常人的生活?”珍妮到了春季已經失去耐心,受夠了這種愁雲慘霧,認為莎拉至少看在家人的面子上應該振作一下。她的前夫可是恢復得很好,紐約時報上曾經刊載他和安愛咪訂婚的訊息。“你可真不賴。”珍妮譏誚地說,但是莎拉聞訊後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而家人都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必定很深。愛咪是莎拉的老朋友,還是遠親。

“你有什麼高見,好讓她'過正常人的生活'?”她父親問。“把房子賣了?用綁瘋子的夾克把她網起來弄回紐約?還是將她綁在車蓋上?她成年了,珍妮,我們不能這麼控制她。”

“你們如此容忍她是她走運。我認為現在正是她振作的時候。”

“你要多忍耐一點。”她母親說。珍妮這天下午便返回紐約,沒有再見莎拉一面。莎拉到海邊散步,開著她父親留給總管查理的福特老爺車走得不知去向。

但是儘管她固執的選擇遺世獨居,珍妮的話還是說進了她的心坎。到了六月她終於平靜的答應隨父母前往歐洲。一天晚上她在晚餐席間不經意地宣佈這個訊息,她的母親詫異地瞪直了眼;她父親聽見後當場鼓起掌來。他正打算取消他們的訂位,不再強迫莎拉去歐洲。他覺得拿她當囚犯一般拖著她在歐洲遊玩對大家都沒意思,對莎拉更不好。

他不敢問莎拉到底是為了什麼回心轉意。他們都歸功於珍妮說服了莎拉,當然表面上沒人對莎拉提起這個。

這天下午當莎拉在九十號碼頭步下汽車時,她顯得高挑、嚴肅,一身黑衣,戴著母親的保守帽子,完美而一絲不苟,臉色蒼白,黑髮往後梳,露出一張未化妝的臉。人們都發現她的美貌和哀傷,活像一位年輕美麗的寡婦。

“你就不能穿件開朗一點的衣服嗎,親愛的?”她母親在離家前問,莎拉僅僅一聳肩。她同意給他們一個面子,可是卻沒有答應非要玩得開心不可,或是妝扮成喜洋洋的模樣。

她離開之前看中長島一座無人的農場,房子需要整修,靠近海邊,土地面積有十英畝。她賣了結婚戒指付清訂金,預備回國後和父親商量把它買下來。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再結婚,她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居所,這座農場正好符合她的理想。

這天早晨他們無言的前往九十號碼頭。她不明白怎麼會同意參加這趟旅行,但是假如和他們同行能夠讓他們相信她至少在振作,或許父親就會答應協助她買下那座農場。果真如此,這麼做倒也是值得的。反正她喜歡整修舊房子,幾乎等不及開始著手了。

“你很安靜,親愛的。”她母親在車上輕拍著她的胳臂說。全家都好高興莎拉能同行,以為有了希望,沒人知道莎拉堅決的要在回國後回覆過隱居生活。倘若大家知情,只會更加傷心。

“我只是在想旅行的事。”

她父親笑著和母親聊起他發給朋友的電報。他們安排了緊湊的兩個月,包括坎城、摩納哥、巴黎、羅馬,當然還有倫敦。

大夥走上船時,她母親正在對莎拉介紹一些她不認識的老友,有幾個乘客轉頭注視他們。莎拉的模樣迷人,黑帽神秘的遮住一隻眼,另一隻眼藏在面紗下,臉蛋年輕卻又嚴肅。她幾乎像一位西班牙公主,令人們側目和納悶。有人說她一定是電影明星,堅稱在某處見過她。莎拉若是聽得見這些話一定會很開心,她對周圍的人毫不注意,而這些人都衣著亮麗,珠光寶氣,男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