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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她的眼淚結在眼眶裡,周正澤在她身側坐下,緩緩開口:

“以夏,為了他不值得,你早點看清楚,早點醒悟。”

她手背在眼睛上輕輕一抹,痛到極致,這一刻竟然出奇鎮定:

“正澤哥,你是故意的——和楊揚他們串通好,故意設個圈子讓他鑽,那位徐小姐你們也是事先約好的吧。”

他沉默片刻,沒有否認:

“以夏,你善良單純,對人又執著較真,我不能看你這樣被他利用。”

她似乎想笑,那神色卻比哭還要難看,他正要勸她,卻聽到門外有人驚訝低呼:

“徐小姐?你怎麼站在門外,總經理沒有讓你進去嗎?”

他猛地一驚,霍然站起,幾步跨過去拉開門,迎面便撞見門口那雙眼睛——惶然抬起,光芒氤氳,不知積蓄了多少憤恨,不知壓抑了多少情感,似乎要將他身上的皮都剝掉一層般——明明說了讓她先在下面等著的,可是大概秘書也以為他們的關係如外界傳言那般,實在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放了她上來,不知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多久,聽了多久,他原本有一千一萬的理由的,這一刻卻突然喉頭髮啞,在她的灼灼目光下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以為她會如以往那般呵斥他痛罵他的,然而只有那樣一眼,她只那樣看了他一眼,一語未發,轉身便走,越走越快,幾乎是衝進了電梯間,他這才如夢初醒,喊了一聲:

“起霏,你等一等!”正要去追,卻看到以夏搖搖晃晃也走到門口,面色蒼白如灰:

“正澤哥,我想我想我還是先回吧。”

他頓了一頓,猶豫一刻,而那邊的電梯已經關閉了。

30別舊夢

江以夏堅持回家;他只得停下追人的腳步,收攝心神提議說先送她回她父親那裡;她思量片刻也點了頭,他開車送她,一路上兩人都一言不發;她一直扭頭看窗外;他也心不在焉;好幾次差點和別人擦掛,終於還是她先開了口:

“正澤哥;你不用擔心我;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

他微愣一下才集中了意識,沉聲問她:

“你要怎樣處理?”

她慘淡一笑,倚靠在車窗上又不說話了;他說道:

“以夏,現在為時未晚,你應該當機立斷。”

“當機立斷”她喃喃念著,似乎又被這句話攪亂了心神,眼珠無措四顧,半天才吐出幾句話,“正澤哥,也許他真的對我隱瞞了很多事情可是我知道他也不容易,他從小縣城出來,沒有什麼關係背景,難免、難免比別人多用些功夫,而且不管怎樣他確實對我好,我能感受得到,就像你說的,他不喜歡貓,可是他知道我喜歡,他願意為我改變——”

“你在自欺欺人。”他打斷她,聲音冷冽,“多用功夫不是過河拆橋,更不是背後栽贓陷害,況且那個人還傾其所有幫過他;對你好也並不是真心實意,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如果哪一天你無法再成為他往上攀爬的墊腳石,你就是第二個徐起霏,這麼多證據擺在眼前,以夏,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立刻跟他分手、老死不相往來,這樣你才開心是不是?”她咬一咬牙,陡然尖聲喊起來,她從來溫和恬靜,說話輕言細語,就是剛剛知道丁磊心術不正也竭力保持了儀態,可是他不肯放過她,步步緊逼,非要她失態,非要她崩潰,她瞪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怒視了,“你為什麼要來多管閒事?我馬上就要和他結婚了,我原本很幸福很快樂的,我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就想保住自己那點平凡的小快樂,就想一直這樣下去而已,可是你為什麼要來破壞我的生活,我不需要你來插手,你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可是我不需要你幫忙,一點都不!”

他驀地踩住剎車,轉頭看她,或許是空調的風太冷,吹得手指發涼,心口發涼,“以夏”他喊她的名字,可是能喊得出來的也只有這兩個字了。

她終究只是一隻紙老虎,明明在罵他,自己卻接二連三掉下淚來,肩膀往後倒,瑟瑟縮在安全帶後面發抖,雙手緊緊按住小腹,憤恨激動的聲音終於都變成了絕望的低啜:

“我能怎麼辦正澤哥,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才一個多月我現在還能怎麼辦?”

他踩住剎車停車靠在路邊,手指死死扣在方向盤上。

後面有司機伸出頭來咒罵,窗外有無數的汽車來來往往,行人在樹蔭下結伴穿過,某幢高樓上反射來火亮灼熱的光芒,周遭的一切彷彿電影膠片一般急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