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走到我身後坐下,忽的從背後摟住我的脖子,說:“掛了就掛了,反正可以和你掛在一起,我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了。”
她的語氣有點傷感,我心裡驀地一顫,“呸呸呸,你個烏鴉嘴少胡說八道,我掛了沒什麼,你掛了可就麻煩了,我怕你家小刀先生一怒之下又去攻擊五角大樓基地組織、回頭一不留神把核彈給引爆了或者做出什麼別的反人類的事情,那就麻煩了!”
“他才不會呢!”于慧幽幽嘆了口氣。
我察覺出一絲不對,問她,“你和小刀怎麼了?”
“不知道,我來廣州兩天,他都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才兩天而已好不好?你看沈恪那廝,都快一禮拜沒搭理我了……”話音剛落,我便被我自己給噁心到了——怎麼又想起沈恪來?而且就我那語氣,跟一深宮怨婦似的!我忙含糊的帶過去,“兩天不聯絡很正常的。”
“不正常,”于慧特認真的看著我,“他就算是在寫程式碼,也不會忘記給我發簡訊的。”
我翻白眼,“那你為什麼不給他發?”
“我發了,昨天一天,我給他發了十條簡訊,他都沒有回,我還給他打了電話,他也沒有接。”
“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麼?”
我突然有點不敢往下接,我在想,最近是不是光顧著我自己,忽略于慧太多了?不過我也沒有尷尬很久,因為一個穿著很挺括的西裝男走了進來,是夜總會的經理,自稱叫凱文,笑容很英俊很職業,說一聽到有兩位美女來玩,趕緊過來,兩位美女哪裡人?第一次來廣州麼?
我說是啊,我們對廣州不熟,下午都不知道上哪兒玩好,看你們這棟樓最漂亮,就進來了。
他一翹大拇指,說美女你真有眼光,我們這家在全廣州也是最頂級的,不但漂亮,而且好玩!
我笑著說好玩好啊,我就喜歡好玩的!說著就給他倒酒,他忙接過酒瓶,迭聲說我來我來!
于慧湊到我耳邊說,這都快半小時了,外面那些混混應該走了吧?
我低聲說,“不知道,再躲一會兒,你那警署的哥們兒什麼時候才來?”
“我剛給他發了地址,還沒回我訊息呢!”于慧頓了頓,“要不我再給我爸打個電話?”
我就奇了怪了,“你居然沒給你爸打電話救命?還有劉小衛呢?打呀,趕緊的,我是不想讓我爸知道,我都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哦……”于慧掏出手機,一邊摁一邊咕噥,“那你也不想聽到沈恪的聲音麼?”
我怔住。
是了,從開始砸店到現在,我都沒想過要告訴沈恪一聲,之前沒想到也就沒什麼,現在被于慧提醒了後,心裡卻突然多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來,還跟荒草蔓延似的,連手都握成了拳。
指甲嵌進手心。我沒聯絡他,他就不能聯絡我麼?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凱文笑道:“兩位美女有什麼悄悄話,說出來一起聽聽啊?
我也擠出一個笑,“既然是悄悄話,那當然只好悄悄說啦!”
于慧打完電話,還沒怎麼說笑呢,有個服務生進來,說凱文哥,有人找!
我心裡格楞一下,陡然就覺得不對,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凱文走出去。
我對於慧說:“我想上洗手間,你陪我去吧……”剛站起身,門外傳來一陣說笑,“龍哥啊……這邊這邊……”
走不掉了!
繞了半天,還是走不掉!
門被推開,走在前面領路的是凱文,後面跟著七、八個男人,為首的是一個矮子,長的叫一個蹉跎,一臉的橘皮組織。凱文口裡的“龍哥”叫的是這個橘皮矮子,而那個瘦高個刺青男此刻則是站在後排,儼然紅棍。
我再一次看走眼。
橘皮矮子衝我嘿然一笑,“謝小姐真的是女中豪傑,晚飯還沒吃,先泡夜總會?怎麼喝酒也不帶上兄弟們呢?”一口國語散發著濃濃的潮汕滷水味兒,聽得我頭暈。
于慧側頭,“他說什麼?”
我搖頭嘆氣,“你要原諒他,廣東人的普通話一向很普通。”
我們擺明了奚落他,可這橘皮矮子還當真好涵養,笑出一臉月球表面,“系啊系啊,所以要多加練習啊。”
跟繞口令似的。
于慧咂吧了下嘴,“我覺得你很困難!”
要說這姑娘還真當得起“臨危不懼”這四個字,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