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態地揚了揚眉梢,意外的,他開口詢問的心態竟是出自關心。
“好多了。”她垂下眼睫,但願他沒注意到她適才的不對勁才好。
“喝了那盅魚湯。”他用命令的語氣說話。
她順從地拿起湯碗喝了起來,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的語氣就是教人會不知不覺服從,好像他是君王似的。
喝完湯,暖烘烘的感覺讓她好想睡一覺,情緒是假的,但她身上那些傷是真的,而醫生開給她的藥裡有安眠成分也是真的,所以她好想睡。
“現在我問你,逃出鐵冥幫的只有你一人嗎?”他必須多知道些線索,否則無法追查出幕後黑手。
她幽幽地道:“我不知道,情勢很混亂,我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就逃了出來,甚至於……幫裡究竟死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她的睫毛垂得更低了,因為瞌睡侵襲了她的腦袋,不過她這模樣看起來倒像是因悲傷而無法振作的樣子。
“我已經派人去鐵冥幫了,很快就會有訊息回來。”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想不出什麼人跟鐵冥幫有這麼大的仇。
她垂著首,精神頹靡地問:“那麼我爸爸呢?你派人去找了嗎?”
“你放心,只要令尊還在臺灣,就沒有黑蠍盟找不到的人。”他胸有成竹地回答。
她不禁在心中喝彩一聲,好狂妄的語氣,難怪黑蠍盟可以屹立臺灣黑道二十年不搖。
“真的?”她振作了一下精神,用燃亮了光芒的小臉看著他,他的英挺真教她不敢逼視,要狩獵這名火男不是那麼容易,這是項艱鉅的任務。
他被她燦爛的容顏一震,突然之間,他不悅了起來。
見鬼,他怎麼會對女人的容貌有感覺?她不過是中等姿色爾爾,有什麼好教他驚豔的?
莫名其妙嘛!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他粗聲說完,很快地轉身帶上門離去。
見黑烙離去,左織心輕緩吐出一口氣,她乏力地倒向柔軟的枕頭,拉起被子煩惱地蒙自己的頭。
房裡終於只剩她一人,她可以摘掉這偽裝的面具了,才短短兩個小時,她已經感覺好累,她根本不是演戲的材料,天呀,這出戏,教她該如何演下去?
黑烙凌晨兩點回到他的華廈,迎接他的是滿桌的菜香和穿著性感透明睡衫的矢島千夏子。
“回來了,累了吧。”她溫柔地迎向他,為他將黑色西裝外套脫掉。
她喜歡看夜歸的黑烙,他神秘的黑色氣息像個王者,總能輕易攫獲她的心,只是他進門後從不給她所期待的熱吻,否則她一定會匍匐在他腳下親吮他的腳趾頭。
別笑她沒有自尊心呵,真正愛一個男人愛到狂時,就會如此痴情的模樣,這是女人悲哀的通病。
“這麼晚了還不睡?”他走向餐桌,滿桌都是他喜歡吃的菜,也正好晚上忙著處理那個左織心的事,到現在還沒吃。
“等你嘍。”千夏子笑著在他旁邊坐下,心滿意足地欣賞他品嚐她為他親手烹調的菜餚。
能夠做飯給自己深愛的男人吃,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呀,原本對中華料理一無所知的她,為了迎合黑烙只吃中菜的習性,她拜師學廚藝,現在的她的已經可以獨挑大樑,一個人能燒出一桌好菜。
挾了一口乾燒明蝦入口,黑烙淡淡地道:“我不是說過,不許替我等門嗎?”
“天隆打電話告訴我,盟裡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你應該還沒吃飯,所以我……我就……”他的氣勢讓她囁嚅起來。
“多嘴的天隆。”他撇撇唇,很不滿意心腹屬下的行為。
“阿烙,你別怪他!”她連忙為天隆求情,天隆算是滿幫她的,知道黑烙對她冷淡,所以常常製造機會讓她親近黑烙。
他不經意的掃了她一眼,冷峻地道:“你倒是很護著他。”
雖然一個是跟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個是夜夜為他伴床的女人,但他還是不喜歡那種好像被人設計的感覺,那會讓他很沒安全感。
沒錯,就是“沒有安全感”這五個字。
黑烙從來是不信任人的,除了他自己,他對任何人、事、物都沒有信心,這或許與他小時候便被親生父母給拋棄了有關吧,他至今無法交心的去相信任何人,也無法對任何人產生依戀。
“你別誤會呵,阿烙,我跟天隆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她急急解釋,一方面,心中有些竊喜,他的表現不就是在乎她,在跟天隆吃醋嗎?看來黑烙也不是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