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精明的人會犯傻?說真的,我倒是有些佩服你,可不是人人都能像這樣,禁得住誘惑的。”許立峰說,如果餘卓遠找他談話,要調整他的工作,自己還真不一定能穩如泰山。
“我那是看不清形勢。”朱代東謙虛的說,經過嚴鵬飛的開導,他倒是覺得自己當時的態度太過魯莽。哪怕就是自己要拒絕餘卓遠,也不能這麼直言不諱,當時那番話,不是一個成熟的領導幹部所能說的。
“跟哥哥你還不說實話,芙蓉縣去年的GDP增長速度,不但是沙常市第一,全省也是進入了前三,而且你們縣裡的資料還是實打實的,真要算起來,增速第一也許就要花落你家。”許立峰當著朱代東的面,也沒有避諱,統計資料有水分,這是不公開的秘密,全省這麼多縣市,唯有芙蓉縣的資料,一目瞭然。芙蓉縣光是縣內的公路改建,就是二個多億,老縣城的古建築保護暫且放在一邊,地下排水系統也得好幾千萬,整個古南省,GDP總量過億的就不多,芙蓉縣原本還是省級貧困縣,現在一下子突破二個億,這已經很嚇人了。
“這些資料都是給上級領導看的,只要芙蓉縣的群眾能得到實惠,我就心滿意足了。”朱代東笑著說。
“心如止水,代東,你這心態,可不是一般的好。”許立峰笑著說,想了一下,又問:“但我還真想你能來省城,到時咱們哥倆也能經常見見面,我也跟你學學如何發展經濟。”
“許哥,你這可是取笑我了,什麼時候,都是我向你取經。再說了,來省城,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呢。”朱代東謙遜的說。
“這可說不定,年後可是調整幹部的時期,據我所知,至少就有好幾個適合你的位置空了出來,你要真想來,我倒可以給你去活動一下,你自己也要多向領導彙報思想嘛。”許立峰說,按說朱代東這樣的職務,要調來省裡,還真不太好安排。他本是正處實職,而且還是一把手,哪怕就是調到省裡來,也必須要有一個相應的職務。如果不是正職,就得升一級,當然,以朱代東現在的資歷,似乎離升副廳還快了些,但正處實職的職位,還是能擠出來的。
“多謝許哥好意。”朱代東輕輕搖搖頭,他雖然同意嚴鵬飛的看法,要聽從組織安排,可是許立峰現在並不代表組織吧?在省城工作,肯定要比現在輕鬆得多,也能陪在父母膝前,以盡孝道,更能摟妻抱崽,以享天倫之樂。
但是來省城工作,卻會讓芙蓉縣的工作出現滯後甚至是偏差,現在芙蓉縣這駕馬車,剛剛開始提速,一旦出現偏差,最後的結果,將相差懸殊。雖然說芙蓉縣離開誰,工作都不會停下來,但是如果自己能在芙蓉縣多工作一段時間,對芙蓉縣今後的工作,將會更加有利。
“怎麼,還想著在芙蓉縣當一把手呢?也確實,寧為雞首,不為牛後嘛。”許立峰打趣的說,他自從分配工作,就一直在縣政府辦公廳,在大機關工作的人,是很難體會到基層工作的艱難困苦,和其中的那份酣暢淋漓。
“許哥,跟你說句心裡話,兄弟現在芙蓉縣乾的很歡騰,能一手把省級貧困縣一步一步的變成小康縣,這份成就感,能讓人熱血沸騰。”朱代東激盪的說。
在他來之前的芙蓉縣,可以說是一張白紙,改革開放快二十年了,除了響應上面的號召,成立了幾個部門之外,還跟幾十年前一樣。自己在芙蓉縣,不過一年時間,芙蓉縣的路好了,群眾的口袋也鼓了,生活也有奔頭了。明年新縣城建設好、經濟開發區走上正軌之後,那時如果讓他調離,他絕對是二話不說。
離春節還有兩天,朱代東手機不敢關機,但是除了跟幾個至交好友見個面外,他是一步也不離開家門。一來是多跟家人團聚,同時也是不想惹事,他承認嚴鵬飛說的有理,黨的話要聽,組織的安排要接受。但惹不起,可以躲得起嘛。自己天天窩在家裡,天上就算真能掉餡餅,也砸不到自己頭上。
但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你越是怕什麼,往往就會越來什麼。或者說,只要事情有發生的可能,就一定會發生。跟許立峰分開的第二天,朱代東就接到嚴鵬飛打給他的電話:“代東,你到了省城,有沒有去拜訪餘卓遠部長?”
“餘部長工作繁忙,我還沒來得去。”朱代東詫異的說,嚴鵬飛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呢?餘卓遠作為省委組織部長,到了年底該有多忙?不但要下去視察工作,還要去北京參加各種會議,向中組部彙報古南省的工作,在春節前,想要見到他本人,難於登天。
“他現在就在省城。”嚴鵬飛淡淡的說,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