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
她多想好好活著,因為每個人都會死很久,可是現實這個王八蛋不僅喜歡錦上添花還更喜歡雪上加霜。
很多人在現實面前低下了頭。
離婚前,她的工資只是兩人的生活調劑品,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她賴以生存的必需品。當你想要仰著頭高傲地生活,那麼你必須假裝你的脖子一點兒都不酸,即便它都快扭斷了……
房貸、水費、電費、物業費、天然氣費、網費、手機費、交通費、連垃圾都要垃圾處理費……
此時,她才發現,現實真的很殘酷。
這份工作起碼還算體面,有幾千塊的收入,否則,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離開還是忍氣吞聲留下?
她走投無路了。
到了喬穎的公司門口,她摸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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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穎塞給她一杯咖啡,“走投無路還走什麼走,直接坐車啊!”
說著也坐在了公司一樓大廳的長椅上。
“明天,我就給你安排相親,一來斷了那色鬼的念頭,二來也讓你前夫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
官欣耷拉著腦袋,就像霜打的茄子,“我剛離婚,就相親,這叫別人怎麼看我?”
“你腦子讓福爾馬林泡了吧?他林西哲都能離婚前找小三,你就不能離婚後找男人,這世界還有什麼公平而言?”
官欣抬起頭,一臉的怨婦相。
喬穎放下咖啡,雙手捧住她的臉,說:“就現在這一秒,有人在公交上分娩、有人在地鐵懷孕、有人在站在橋上跳河、有人掛在樹丫上吊,就你這點事兒算個屁,你能不能不這麼消極怠工?”
官欣吸了吸鼻子,“小喬,就我這樣的,還有魅力勾搭上好男人嗎?”
“相信姐,你雖然不能像康師傅一樣,讓成千上萬的人想要泡你,但是總有一個坑就等著你這顆蘿蔔!”
她喜歡小喬,因為在她面前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都可以在談笑風生間翻過,因為她總是有辦法將自己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然後給她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雖然這個未來幾乎遙不可及,但是隻要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她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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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欣接受了喬穎的建議,加入了茫茫的相親大軍,自此走上一條極其邪惡的不歸路。
許是官欣脫離社會太久,接觸的男人也有限,她根本估計不來:原來經過漫長的進化,作為雄性動物的代表——男人,在擁有先進文化和先進生產力的今天,已經變得極其複雜。
一號選手,是名公務員,比“阿特柔斯還阿特柔斯”,簡直是傲慢界的典型代表,她第一口咖啡還沒嚥下去,那廝就抱著手臂,冷冷地說:“我要給我的孩子找個基因好的媽,顯然你還算合格。”
咳……咳……已經滑到喉嚨的液體差點就噴出,靠!長著史萊克的上半臉,牙擦蘇的下半臉,還跟她談基因?這是逼著她以貌取人!官欣當時就說了一句話,那廝氣得臉都綠了,走的時候連帳都沒結。
事後,喬穎一陣炮轟:“帥頂什麼用?消費能拿‘臉’刷卡嗎?”
官欣:“姐姐,我不是嫌他長得醜,而是長得醜還這麼不自覺,我見他二十分鐘,還沒看清他頭頂長沒長頭髮,全程拿鼻孔看人!”
喬穎懶得跟她爭辯,只是問她到底跟那人說了什麼,惹得他發那麼大的火?
也沒什麼,她只是說:您長得挺勵志的,其實去整整肯定也能合格!
語重心長的大實話。
有比較才有震撼。
二三四號連續上場,官欣才發現,一號選手絕對是“奇葩”中的——次品。
留著長指甲,翹著“蘭花指”,跟她大談特談人生、理想、哲學、文學的二號選手 ,在用手機計算器核對賬單後,問她:“去你家還是去賓館?”,官欣淡淡一笑:“請……去死!”。
三號長得倒是還算正常,可是那跟“片兒警”一樣的嘴,令她汗顏。幾句話已經將她的家庭,愛好,學歷,工作,都刨了出來,還不甘心,直逼她的七姑八姨,甚至於鄰居家的幾條狗。
要說最坦誠的還是人家四號,上來直奔主題:“你要不要考察一下我的性~能力?”。
官欣倒是很客氣:“請你捲成一團圓潤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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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自己這幾天喪心病狂的相親經歷,官欣突然覺得自己很廉價,她為什麼要為了舊的悲傷殘害自己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