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長春宮。”
靜嫻剛想踏出殿內,那小太監便躬身攔住他的去路,恭敬說道:“吳公公讓奴才為主子提個醒兒,二阿哥是思過時受了風寒。”
永璉就是弘曆的心頭肉,靜嫻一想起永璉思過的原因,心內便如被人抓撓般坐立不安,她思前想後,心內竟隱隱升起了一種愧疚感,若不是她,永璉便不會遭受責罰,現下連她自己都這樣想,弘曆是否會怨恨自己?她想著想著,竟然不敢冒失的衝往長春宮,她轉了個方向,向翊坤宮走去。
長春宮內靜悄悄的,到處都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眾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大聲喘氣,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驚醒了沉睡的猛獸。漆黑的夜死般沉寂,仿若冷眼旁觀這世間百態。
靜嫻第一次覺得自己站在這裡竟是如此多餘,她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雖然沁雪百般安慰,但她心頭仍舊愧疚。
弘曆負手站在床簷旁,昏黃的燭火射著他蹙起的眉峰,一抹暗影扭曲的投在床褥上,像是蒼鷹的羽翼護著幼雛,他轉頭尋太醫時不經意間瞥見了靜嫻,空洞無光的眸光瞬間變得陌生尷尬,像是有層無形東西隔在兩人之間,但又不能捅破。
靜嫻一扭頭避開了弘曆難以言表的神情,她看著皇后面色憔悴,眼睛紅腫的在一旁攢著永璉的小手,像是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到他身上,每一個母親看著病痛中受折磨的孩子,都會不約而同的生出一個念頭,就是希望可以代替他痛苦。
靜嫻看著皇后攢在手中的絲帕已被淚水浸溼,此刻她真想知道皇后的心,她是會恨透了自己還是依然善良大方?靜嫻依舊記得多年前,從沁雪口中蹦出的“福晉”二字,那股濃濃的血腥似乎還在鼻前飄過,那濃稠的深紅不是別的,而是她孩兒支離破碎的肉體。
第60章 (五十九)白髮人送黑髮人
乾隆三年十月十二日,濃密的幾塊黑雲遮蓋著昏黃的天空,陰風捲起了陣陣黃沙,到處都是一種土腥味兒。
那日從長春宮回來,靜嫻看見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