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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換做是我,在她這個年紀,這個位置,這個處境,我不會比她做得更好。設身處地的為她想想,她的丈夫在她人生裡最關鍵的那一年對她不冷不淡,一見面就是吵架,再來就是要錢,換做別的女人肯定早就崩潰的離婚了。而我們家那位呢,生性就多情,怎樣對女人體貼入微,怎樣用最省力的方式攻陷女人的陣地,怎樣讓女人為他著迷的日思夜想、茶飯不吃,他可是各種翹楚啊。否則我當初怎麼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居然敢拿一輩子投注在他身上?你說,在女人人生最失意,最需要一個肩膀靠靠的時候,這樣一個男人跑去別有用心的呵護她,愛護她,這個女人能不動搖麼?一邊是冷冰冰的老公,一邊是溫柔體貼的成功男人,哪個女人把持得住?哪個女人不想被人疼,被人愛,被人寵啊?”

這話真不像是出自一個老公出軌的女人口中,尤其還是秦如是,寧橙也有些始料未及:“秦姐,您是說真的麼?”

“自然。”又抿了一口酒,秦如是微微仰頭,笑著閉上眼:“於本生本性如此,他在此之前就出軌不知道多少次了,就算沒有筱萌,也會有別的女人,一個巴掌拍不響,責任不可能都歸於女人。於本生壞就壞在,在一個女人最失意的時候趁人之危,就像當年他對我的手段一樣,如果不是我當時剛離婚,正對生活感到迷茫,他突然跳出來對我示愛,還說什麼我是他‘此生唯一的夢想’這種是女人就會感動實際上卻狗屁不如連一塊錢都不能兌現的廢話,我會上當麼?看看筱萌,就跟看見當初的自己,一個字,蠢。”

話音落時,秦如是又猛灌了幾口酒,最後也不知道是她想喝醉,還是真的醉了,身體下滑的同時,她斷斷續續的唸叨:“我上愛情的當太久了,上男人的當太久了,也該清醒了。”接著就醉倒在毛毯上,手邊打翻的酒在白色的長毛毯上劃出瑰麗的圖案。

寧橙沒有搶救那塊兒地毯,放任的盯著毛毯上不知像是哪國地圖的酒漬,分不清秦如是這句話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別人,只知道秦如是所說的“該”可能將要到來,也可能永遠都不會來,而最主要的是,秦如是怕是仍在上當中,才會這樣說。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寧橙也有些醉意濛濛,呆呆的望著遠處的仿哥窯的瓷器擺設,腦子裡好似緩慢的越過零星散碎的畫面,又好似殘留在空白地帶不留瓦礫,直到手邊的手機震動了半分鐘,才從這種茫然懵懂的狀態中半醒了一陣。

來電是邵承在上海用的號,這幾年,他們夫妻倆早已習慣了凌晨還在影片,或是通個電話互報平安,簡單說說一天的經歷,作為前一天的結束,以及下一天的起始。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你在哪兒?”

“在家吶。”寧橙想也沒想,就這樣說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怎麼這麼順嘴,若非要追究出所以然,只能說酒精已經上了頭,她已經累得懶的交代和解釋為什麼不在家了。

“哦,在家啊,那你用座機給我打過來吧,那座機不是有每月兩百的免費呼叫套餐麼。”邵承的聲音難辨喜怒,卻透著玄。

寧橙從善如流道:“這個月透支完了,我手機也是包月的,就手機說吧,你上海那邊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還行,挺順利的。”他淡淡的交代了白天處理的經過,然後又將話題繞了回來:“對了,你去書房開啟電腦,咱倆影片說吧,我想你了,想看看你。”

“你忘了?電腦讓你帶去上海了。”寧橙心裡一驚,死撐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早想好了說辭,她頹唐一句,他立刻就能接上下一句:“那你去書櫃上幫我找一本書,那書裡夾了一張紙,紙上有個地址,你念給我。”

她小心地問:“什麼書?”

他胡亂想了一本:“醒世恆言。”

“哦,那書裡沒有地址啊,我前兩天還翻過。”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但是不知怎的,寧橙卻好像聽到他在那兒咬牙切齒的磨牙以及摩拳擦掌骨節“咯咯”作響的聲音,眼前甚至浮現了他兩頰用力咬合,太陽穴青筋暴露的樣子。

寧橙小心翼翼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而他的聲音卻好似從陰間過濾了一遭:“你真的在家?”

她做出了連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的最後掙扎:“真的啊。”

“我不信,你現在拍一張咱家的照片發給我看看。”頓了很久,長吐一口氣,像是厭倦了這種遊戲,邵承從牙縫裡逼出這句話,將她逼近死角,結束了這場無間道。

寧橙懸在半空的猜想也得以坐實,被人查勤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