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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罌剛剛氣衝到了頭頂,雖沒有使足全身的勁兒,但他力道極大,又沒有絲毫猶豫,自己一時沒站穩,身子一旋就向下撲倒,再想翻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她好歹有些經驗,如果這麼直挺挺地摔倒,這臉可就毀了,於是飛快地伸手護住了頭。不料在身子離地面還有半尺遠的時候,驀地懸在了半空中。
他提著她的腰帶,冷哼了一聲,
“就這麼點能耐,還敢來監視我?”
監視?月罌一愣,扭臉向他望去,可此時的姿勢實在不方便動彈,手腳在半空中劃拉了幾下,仍是不能掙脫他的“魔爪”,只能從下向上地瞪著身後那雙修長緊實的長腿,低叫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誰有空監視你?”
他仍舊提著她的腰帶,眉頭緊蹙,眼裡閃過一抹疑惑,冷聲問道,
“不是她讓你來的?”
“誰啊?”她大頭朝下地吊著,覺得血都湧到了頭頂,有些迷惑,沒好氣地又罵道,
“你這人是不是神經病?再不放開我喊人了!”
他偏頭看了片刻,見她絲毫沒有說謊的意思,這才鬆開了手。月罌正手腳踢打著他,腰間一鬆,實實在在地摔在了地上,一瞬間竟愣了神!剛剛就覺得鼻子酸得厲害,此時摸去,手上卻是溼溼的一片,血腥味頓時傳來。
他沒想過她會笨到摔倒,有些後悔將她直接丟到地上,尷尬地揉了揉頭髮。又看到她愣愣地坐在地上,也不起來,只是看著手發呆,只當她是摔疼了,心中頓時一陣煩躁。他很少接觸女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哄人,只得撿起一旁的燈籠,俯身向她照了照。
經過這麼一折騰,她的頭髮早亂得不像樣子,見他將燈籠提在了面前,兇巴巴地抬頭與他對視,兩人卻各自一驚,異口同聲地喊道:
“是你!”
“是你!”
面前的俊朗男子正是童昕,她先後也是見過幾次的,剛剛周圍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覺得說話聲很熟悉,此時被燈籠一照才看清他的面容。不過她此時這副“尊容”,童昕居然能認出她,也委實不容易了。
月罌額前的一縷髮絲垂了下來,鼻子下還有些血跡,眼睛瞪得溜圓,氣鼓鼓地將他望著。童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恢復了平日裡的懶散模樣,洋洋得意地道,
“你這無賴,終於遭到了報應!”
月罌眉頭頓時立起,抹了兩下鼻子上面的血跡,反罵道,
“你這潑皮,見著你就倒黴!”說完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燈籠,起身又要往回走。
童昕這次倒是沒為難她,反而跟在她一旁,邊走邊問,
“你怎麼在這園子?”
她也不知他問的是什麼,索性直接回答,
“前不久剛來的。”
童昕默了片刻,看樣子果然是她帶來的丫鬟,剛剛就因為這個才覺得惱火,此時想想倒是自己的不對了。只是個小丫鬟而已,何必因為那個討厭的人牽連了人家,於是乾咳了聲道,
“大半夜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小心被人當成奸細抓了去。”
月罌一見是他,本已經壓下了氣,聽他這話又橫了他一眼,哼了兩聲,
“我看鬼鬼祟祟的人是你才對!”說完下意識地向他身上掃去,剛剛還記得他拿了把刀。
童昕聽她說完,哧了一聲,更是得意,胡亂在頭上束著的頭髮隨著走動一上一下地翹著,
“這園子可沒人敢抓我!”
“為何?你武藝高強?還是會隱形?”月罌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有一搭無一搭地與他對話。
不料童昕卻沒再說話,只是踢開路中間的一塊碎雪,看著遠處隱約的燈光,呼吸間冒出絲絲白氣。
月罌見他半天不答話,忍不住又問,
“對了,你剛才說的‘監視’是什麼意思?‘她’又是誰?”
“沒什麼。”童昕雖然極為反感這個身份,可卻並不想過多地談論她,尤其是在別人面前。
月罌瞧見他臉色陰沉了許多,識趣地不再問什麼,低著頭往前走著,快到花月軒的院門,月罌才停了下來,
“我到了。”
童昕睨了眼那院門上的幾個大字,撇了撇嘴,轉過頭對她揚眉一笑,
“進去吧。”
他目光清清朗朗,一雙黑色的眸子如同星辰般閃爍,刀削一般俊逸的面容帶著男兒應有的桀驁與張揚。
月罌點了點頭,提著燈籠快步地走了進去。好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