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了,然後,我使他們認為我最高的殺著,只是那招久已失
傳的‘刃疊浮屠’,我有意炫弄這招刀法的凌厲,增強它在光與影上的強烈效果!”
金申無痕忙道:“後來呢?”
潤潤嘴唇,展若塵道:“尤奴奴全神注意我那‘刀疊浮屠’-招施展--而且,我判斷
她已有了躲避甚至反擊的方法,但我一直沒有在與她拼搏的時候使用這一招,我在緊要的關
頭用了另一招刀法,另一招尤奴奴毫未聯想到的,威力比之‘刃疊浮屠’絕不稍遜的刀法,
那也是失傳已久的古刀法之一--‘幻生兩魄’!”
金申無痕振奮的道:“你果然贏了!”
展若塵的語聲很平靜,毫無得意或欣悅的味道:“我傷了尤奴奴一隻眼,她那隻眼,恐
怕再不能復原了。”
金申無痕讚道:“幹得好,若塵,這將給他們一個教訓……一個慘痛又悚懍的教訓!”
輕輕搖頭,展若塵道:“我是佔了一點便宜,但樓主,這點便宜也來之艱辛,我是先用
自己的血肉墊換而得,如果遇到相似的情形,就不一定仍有恁般的好運了!”
正視著展若塵,金申無痕慎重的道:
“一場有關生死的搏殺,不錯,我們不能排除‘機運’的微妙影響,可是若塵,那不是
最重要的;亦非絕對可恃的,武士的成功,肇因還是在於他本身的藝業修為及膽識上,你必
須記住,你能戰勝尤奴奴,主要是因為你精湛的功力與不屈的鬥志!”
展若塵沉思了一會,道:“我想,多少也有點這樣的成分在……”
金申無痕道:“不只是‘多少’而已,這是主要的原因,若塵,自信的解釋,要超越狹
義的‘自大’感,它就該是一種堅毅的,執著的成功意念才對!”
笑了笑,展若塵道:“樓主的意思.我明白。”
坐直了身子,金中無痕又道:“那‘山魅’句未全,‘流星’巴銳二人的本身,想也夠
瞧吧?”
展若塵道:“都算得上是好手,尤其他們那股子狠勁,不折不扣的是他們混世面的本錢;
至少兩個人皆有一項特長--到了該拼的時候,他們全會毫不遲疑豁出命來!”
金申無痕道:“他們終於淋漓盡致的發揮了他們具有的這項特長了……”
展若塵有所感觸的道:“他們發揮到點滴不遺……樓主,為了某樁目的,儘管這樁目的
的本質如此齷齪,一個人仍能堅持到底,永不回頭,其決心與意志仍是足堪欽佩的!”
金申無痕冷笑道:“但動機和起意的邪惡,卻會令人唾棄鄙夷。”
展若塵道:“爭的原也就是這個,樓主。”
金申無痕沉緩的道:“這人間世上,公理與公道往往會被抹煞--被一種既成的形勢所
抹煞,若要伸張正義,明辨是非,就必須辜力量扭轉乾坤,推翻那既成的形勢,從而才有黑
白清濁之論;若塵,這樣做,少不了託重肯於犧牲及承擔的人,‘金家樓’本身責任所在,
固然當仁不讓,但卻更要得到似你這種血性漢子的支撐!”
展若塵平靜卻嚴肅的道:“我一直都沒有退避或猶豫過,樓主,不但開始迄今,而且我
會為‘金家樓’撐到最後!”
金申無痕悠悠的道:“我怎不早遇到你?否則,這場災禍業已消彌於事前亦未可定……”
柳殘陽《霜月刀》
第四十四章 石穴盈馨
展若塵低聲道:“樓主太高看我了,世事難料,假如我早攀上‘金家樓’的淵源,也可
能把情況弄得更糟……”
和悅的一笑,金申無痕道:“你不是那種人--那種把事情弄得更糟的人;這一生中,
我看人固然也有走眼的時候,不過大多數還相差不遠,若塵,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一個,
我的標準,你幾乎是十全十美,無懈可擊了。”
突然覺得背脊上沁出一股冰寒,展若塵的心腔子在收縮,他的表情也難以控制的變得僵
滯--他似是又看到了金少強那張血汙的面孔!
金申無痕關注的問:“怎麼了?若塵?你可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深深吸下口氣,展若塵澀澀的道:“沒有什麼,樓主,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