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壓制與強迫,若說習慣,未免就可悲了……”金中無痕
道:“這些話居然會從你這種人嘴裡說出來,實在多少令我覺得訝異,展若塵,你可知道江
湖上的朋友都稱呼你做什麼?”
展若塵笑得有點苦:“不管他們怎麼稱呼我,樓主,惡胚歹棍少有天生的,我雙手染
血,也不是性喜如此,許多時候除了這樣的方法,就沒有更佳解決事端的途徑了……”
金申無痕道:“你是否還想回到原住處呢?”
展若塵道:“樓主寬念!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金申無痕嘆了口氣,道:“展若塵,在這風譎雲詭,陰霞密佈的時節裡,我實在折損不
起幫手,尤其似你這樣重要可靠的幫手,設若你有了萬一,不止是賠上你自己的命,也等於
癱了我一條手臂,影響之大,不堪想像——”
展若塵咬咬下唇,沒有說話。
金申無痕極為敏感的道:“你是否認為我這樣講大自私了?好像處處都在替我自己打
算?”
展若塵靜靜的一笑:“不,樓主說的全是實話,而樓主也不盡是隻為個人打算,更為了
‘金家樓’多少人的生命,‘金家樓’辛苦創立的基業打算。”
滿意的頷首,金申無痕道:“你能想到這些,我就很安慰了,這偌大一片基業,金家多
年來的名聲,我決定要傾全力加以維護,不能叫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給竊據糟蹋了……”
展若塵肯定的道:“他們難以如願,樓主,否則天道的逆順,人倫的興滅,豈不皆變做
口詞了?”
金申無痕道:“說得是,可恨這幹畜牲竟想不透這一點!”
展若塵道:“樓主,他們不是想不到這一點,而是由於權勢利慾的野心所驅,抹煞了,
或是鄙棄了其餘的顧忌;當人們被某一項願望吸引到近乎瘋狂的程度時,除了他的目的之
外,任是什麼道理法則也都形成等而下之的了……”
似是在想著什麼,金申無痕沉吟俄頃,突然道;“我再三考慮,展若塵,你還是搬到我
這裡來暫且住下,也免得力量分散,為對方留下可乘之機,大家近便點,容易照應,發生事
故的當口亦利於行動。”
展若塵不能再推辭了,他道:“也好,趁樓主傳令‘十衛’及赴‘九昌閣’之暇,我回
去住處略略收拾一下,今晚上就搬過來。”
金申無痕道:“就這麼決定,稍停我會著人替你將住處安排妥當。”
謝了一聲,展若塵長揖告辭,他也只是剛剛走到門口,金申無痕卻又叫住了他。
回過身來,展若塵上體微微前傾,雙目注視金申無痕,是一副等候聆聽教示的神情。
金申無痕低聲道:“我還要讓你去辦件事,展若塵。”
點點頭,展若塵道:“但憑樓主吩咐。”
金申無痕形色中透著隱隱的冷酷,意韻連語調也都泛著寒氣了:“去把他的底子給我揭
出來!”
有些迷惘,展若塵問:“樓主是指?”
金申無痕陰沉的道:“那謝寶善。”
展若塵慎重的道:“樓主不是說怕會打草驚蛇麼?”
金申無痕緩緩的道:“不錯,我先是這麼顧慮著,方才我又一想,我們可不能老是像這
麼乾耗著等捱打,好歹也得摸清點對方的底蘊,能做進一步的措施豈非更妙?眼下謝寶善就
是一條路子,循著路子摸,不怕沒有頭緒,把這小子像祖師爺似的穩穩當當供在那裡未免太
便宜了他!”
展若塵略略遲疑了頃刻,方道:“我不認識這姓謝的,又不知他的居處,樓主,請易兄
或嚴兄其中某一位去辦此事,相信亦可勝任,豈不是比我更要便當得多?”
金申無痕道:“不派他們去,就是怕他們誤了事,展若塵,前往掏那謝寶善的底,得有
個先決的原則——既要達成目的,又不可走了風聲,我估量過,只有你去辦我才放心;‘飛
龍十衛’那幾塊料,明槍硬仗足堪一拼,稍稍機伶點的把戲他們可就透著拙了,又怎能比得
上你?”
展若塵道:“樓主既是信得過我,我自當遵諭而行。”
金申無痕道:“小帳房離這裡不遠,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