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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卡的威逼下,部落戰士們儘管被眼前一個個北方軍的慘景看得觸目驚心,但還是咬著牙不斷的開著槍。幾十米寬的山口,被杜卡手下一百多人槍封著,根本沒人能闖出這條死亡線。
山口的北方軍士兵的屍體已經積了一層,看上去至少有兩百名上下。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被大火燒得衣不蔽體,有的已經倒地死掉了,身上的衣服的火還都在燃燒著。最後,是他們身體裡的血浸溼了身上的衣服,才讓那沾滿了油料的纖維停止了燃燒。
由於位置的關係,雖然周吉平看不到杜卡那邊的戰況,但山坳內的慘景卻是可以讓他想象到杜卡那邊發生的情況的。好幾次,周吉平想向杜卡下達停火的命令,可每當話到嘴邊,他卻又不得不停了下來。他沒有理由!
說什麼?說自己看不下去了?自己作為整個南部聯盟的當家人,面對這樣一個殲敵幾百的場面就看不下去了,就心慈手軟了,那別人會怎麼看自己?崇尚勇武的部落戰士們會怎麼看自己?以後還怎麼帶著部落戰士征戰?
更何況,現在北方軍已經被大火燒得近乎瘋狂了。一旦杜卡得到自己的命令後撤退,結果卻被打紅了眼的敵軍粘上怎麼辦?如果那個時候造成了重大的傷亡,誰來負這個責任呢?
過去,周吉平一直對日內瓦公約對武器的禁止嗤之以鼻。既然可以用地雷把一個人炸得四分五裂,又幹嘛限制用達姆彈打人呢?分明是假仁假義罷了。
可事到如今,周吉平卻真正體會到日內瓦公約的必要性了。自己可以面對處死鬣狗的慘景,也可以用德什卡把敵軍打得腰斷兩截,也不在乎身處鐵錘把殺手團的人炸得幾無完屍的現場……可是,他卻不願意面對這活生生的人間煉獄。
周吉平的心情是極為矛盾的,卻又想不出任何方法排遣心中的煩悶。實際上,雖然周吉平帶著部落戰士們打過幾仗,但那都是小規模的死傷不過幾百的小規模戰鬥罷了。所謂屍山血河,流血千里的場面周吉平還沒經歷過,更沒有經歷這些的足夠心理準備。
在之前的幾次戰鬥,一旦周吉平取得先手,那必定要派人喊著“卡哈路亞”招降敵方。哪怕是在索約對北方軍空降部隊的突然襲擊,也是為了打擊馬蘇阿里的野心而不得已進行的。“仁”這個字眼,一直是周吉平腦海中一道模模糊糊的,卻又真實存在的一道坎兒。這是一個從小在和平的環境中長大,驟然過渡到血腥殺戳戰場的人所沒法一下接受的。所以,當近距離目擊到北方軍的慘狀時,可以說周吉平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痛苦。
你可以說周吉平這是假仁假義,但如果你聽說過二戰時有很多參加硫磺島爭奪的美軍士兵是死於自殺的,就能明白人性在這種極端環境下是要經歷怎樣的考驗的。遠的不近發生的那位美**醫在被調往伊拉克前製造血案的事件,就是這種心理經歷的最好註解。
“將軍……大酋長……不要打了,讓我招降他們吧,我什麼都願意做……”忽然間,一個嘶啞的聲音自周吉平身後不遠的地方響起。
周吉平回過頭去,只見被俘的敵營長費爾洛正在兩名看押他的部落戰士手中掙扎著,努力的向自己這邊用力蹭著。他的眼裡流露著企求的光,身體因為在與兩名部落戰士較著力,而幾乎趴伏在地上。而他身後的兩名部落戰士正死死的揪著他的兩條手臂,兩人的嘴唇抿得緊緊的,臉色也因焦急和用力而憋得紫紅,不時瞥向周吉平的目光中則透著驚慌的神色。
因為開戰之前不願與周吉平配合,所以費爾洛一直被押在一個避彈洞裡,由兩名部落戰士看押著。周吉平的本意是打勝後再讓費爾洛來收拾殘局的,可誰知戰事後來變成了這個樣子,弄得周吉平也早忘記了有這麼個人存在。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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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之王 … 正文 第一百三五章 杜卡抗命
周吉平冷冷的看了費爾洛一眼,向兩名正努力拉著他的部落戰士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放手了兩名部落戰士見大酋長似乎對自己的“失職”並不在意,於是不約而同的鬆了手。
費爾洛正在向前使著勁兒,冷不防兩名部落戰士突然鬆手,結果弄得他來了個標準的“狗吃屎”,一頭撲在地上,弄得頭上臉上都是灰土。
看到費爾洛這副狼狽相,要是換個環境估計周吉平身邊的古迪裡和布科早就笑開了。可今天,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傢伙也沉默了,只是以一種和他們年齡不符的成熟與持重的神情,看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