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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眾人的視線中消失,“咔吧”一聲,正在下落的樹和淨水車撞在了一起,樹幹折斷,樹冠掉落在河水裡。

原來,東非的土地沙性很大。雨季時河道內的水很深,水的壓力反倒成了穩定河堤土崖的力量,現在雨季過去,河道內水壓消失,土崖就變得不安全了。當大李把淨水車停在土崖頂上抽水時,土崖已經到了臨界點,隨著水被一點點抽上來,土崖越來越危險,此時唯一讓土崖保持形狀的,就是斯萊德撞上的那棵樹。最終,斯萊德這根大稻草撞到這棵樹上,壓垮了整個土崖。

土崖邊上,人們一陣驚呼,亂成一片,站在靠前的幾個人也掉了下去,好在他們站得比較靠外,只是被垮塌的崖土埋住了腰,正手忙腳亂地掙扎著,向人群呼救。人們七手八腳地跑過來救人,很快把掉下去的幾個人都拉了上來,唯獨最靠近土崖邊緣的斯萊德已經不見蹤影,連淨水車的車頭也被埋了大半。

“。%#@@%&*&*#。”一陣哇哩哇啦的說話聲傳來,旁邊小山包上的幾個黑人孩子,叫喊著什麼跑掉了。

“救人啊,快救人啊!”沒功夫弄清楚那幾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人們紛紛找工具跳下垮塌的崖頂,鬆軟的土地倒是沒人摔著,但斯萊德在哪兒呢?

淨水車側著擠斷了樹,斜斜地倒在水中,被崖上的土幾乎掩埋了大半兒,發動機兀自轟鳴著。有人踩著鬆軟的崖土,爬過去熄了火,防止車輛漏油爆炸。土崖塌方的時候,斯萊德卡在樹和淨水車之間,現在應該壓在下面吧?人們心理不由得一緊,樹都斷了,人怎麼樣?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救人要緊。

但這是勘探隊,鐵鍁之類的工具本就不多,大部分人就只好用手刨,可是七八分種下去連個人影都沒瞧見,人們的心越抽越緊。

周吉平此時和人們一樣心急如焚,無奈之餘又對自己多了分自責,自己一身的壞運氣也就罷了,怎麼還要害得斯萊德丟了命?不過,在場的人們沒人責備他,一是本來就沒覺得責任在他,二是都忙著救人根本顧不上。

正在這時,翻譯劉暢帶著土著嚮導奧孔加一臉焦急地找到了周吉平。

“你還有心在這兒救人,你快跑吧?”

“啊,”周吉平一頭霧水,“我,我跑什麼?”

“剛才有幾個土著孩子看見你打了斯萊德,估計已經向部落警察報告去了,你就要沒命了,你還是快跑吧!”

周吉平還是沒弄明白:打了斯萊德,關部落警察什麼事?

劉暢喘了口氣,理了理思路指著奧孔加說,“剛才奧孔加找到我說,白人在這個國家的地位非常高,他們的法律對白人實行特別保護,傷害和毆打白人是要判死罪的,不管是故意的還是過失都一樣結果。剛才那幾個孩子就是喊著‘打死白人了’,去報告部落警察的,奧孔加還說,這個國家的部落警察權力大的很,有案子根本不用判,直接就執行死刑,所以你還是快跑吧。”

“可是,我是外國人,不能用這兒的法律吧?”

唉,劉暢嘆了口氣:“這就更糟了,你不知道,為了找油,我們早就跨過國境了。現在這個國家叫蒙塔亞,是東非最野蠻落後的國家,他們只承認臺灣,不承認中國,為了能來這裡勘探,我們只能非法入境,如果被抓住也要判重罪的,就是遣返也是去臺灣。”

奧孔加看周吉平一臉不解的樣子,嘰裡咕嚕又說了一通英語,說得特別快,周吉平也沒聽明白。

劉暢趕緊翻譯:“這個國家的法律非常嚴酷,偷東西被抓住就當場砍手。部落警察也是最願意管打傷白人的案子的,抓住毆打白人的當場殺死,然後把頭交給政府他們就可以領賞。現在只有你走了,部落警察抓不到你,也就沒辦法了,我們再給他們點錢,非法越境的事才能算完。”

“要不,我先藏起來?”周吉平說。

“藏?往藏哪啊,這是他們的地盤,一個藏不好不是讓大夥兒都倒黴嗎?”

看周吉平還是一臉枉然的樣子,奧孔加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焦急地衝著周吉平喊了句什麼。劉暢趕緊翻譯,他說:“你要是被部落警察抓住,會連累所有人的。所有的中國人都會受連累,會被送去做苦役,被活活累死的。”

劉暢剛翻譯完,奧孔加上前一把拉住周吉平的手臂,就向最近的一個高坡奔去,劉暢在後面緊緊跟隨。上得山坡,奧孔加指向一里多地外的小村子:遠遠地看見,幾個背槍的非洲土著正在幾個孩子帶領下朝這邊趕來,估計十分鐘之內就可以趕到。

周吉平的心一下涼了半截,看來是真的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