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開口:“也罷,你要說便說吧,其實……”她的目光轉向了床上的人,“或許她說的沒錯,我不願意自私,是因為我心裡仍有擔憂,在心底的某一處,存著對她的懷疑,她說的對,涵涵和她……和先帝……和聖祖皇帝都是一脈相傳……都留著相同的血……與其將來真的落得如同她所推測的下場,不如現在便結束……至少……在我們的記憶之中,有的只是幸福……完美的幸福……”
話落,他踉蹌地站起了身子,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間,步入了越來越濃黑的夜色之中。
涵涵,我只希望你能夠幸福安康。
……
燭火,靜靜燃燒,隨著空氣之中的細微波動而輕輕晃動。
房間之內,司慕涵仍是坐在了遠處,仍是那個姿勢。
“……奴侍認為,皇貴君不是不信陛下,那句話恐怕也只是為了讓陛下死心……”冷霧在講述完一切之後,低聲補充道,“皇貴君他是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他愛陛下勝過了一切,所以即便是一絲一毫的汙點,也不讓陛下沾上。”
司慕涵一言不發,低著頭,雙手還是擱在了膝蓋之上,手掌無力地垂著。
她低著頭,因而無法看清楚此時她的神色。
只是隨著燭光搖曳,似乎隱隱可見她眼角邊上的細微晶瑩閃爍。
冷霧靜站了會兒,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退了出去。
而此時,牆壁的另一面,雪暖汐也是背靠著牆壁蜷縮坐著,彷彿這樣可以離她更近。
一堵牆,兩個房間,兩個人,一樣的煎熬。
……
“她死了?!”
當何漣從雲州州府的口中得知了這個訊息之後,頓時踉蹌起來。
雲州州府壓下了心裡的疑惑,“嗯,本官問過了李大夫了,的確是死了。”
何漣猛然伸手握住了雲州州府的雙臂,“曾大人,那她死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有沒有交代我女兒的下落?!”
雲州州府眉頭微微蹙起,“這個本官就不清楚了。”
“她怎麼會死了?不是說交代了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死嗎?曾大人,她怎麼會死?!”何漣已經冷靜不下來了,自從昨夜明鏡湖一事之後,她便一直尋找著何寒的蹤跡,可都沒有任何的線索。
蘇貴在明鏡湖上設局謀害陛下,那定然也是將寒兒藏匿在附近的,可她將明鏡湖周邊都給翻遍了都未曾發現任何線索!
即便寒兒真的已經……
那她也該找到她才對?!
可現在……
一絲蹤跡都沒有!
“何家主,你愛女心切本官明白,可有些話卻是怎麼也不該說的,尤其是在陛下的面前!”雲州州府雖然不滿何漣的態度,但是想想她中年遭此劫難,也便忍下來了,“也許事情也沒有你想的那般糟糕,雖然如今還沒有訊息,但是沒訊息也算是好訊息。”
何漣此時如何能聽進去這些,對於女兒她原本便心存愧疚,如今還累的她生死不明,更是難以承受這股愧疚,鬆開了雲州州府之後,她轉身便出去了。
“何家主!”雲州州府快步追了出去,可沒追多遠,便被一個衙役焦急的呼喚給攔住了。
“大人!大人,京城來的八百里加急!”
雲州州府當即停下了腳步。
衙役將手中的信送上。
雲州州府當即拆開,在看了裡面的內容之後,陰鬱了許久的面容終於放晴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女和鳳後讓榮王殿下帶著陛下的儀仗還有兵馬前來迎接陛下回京!”
不管回京之後陛下會不會秋後算賬,但只要她能安然離開雲州,那她一家子的性命也便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