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的軟肋,用一道赦免之令就輕易地將鍾會苦心孤詣經營了這麼多年的軍心給離散掉了。鍾會治軍,尤如鯀治水,不疏直堵,堤壩越築越高,羊祜之策,就如蟻穴盜堤,千里之堤,一旦出現一個缺口,便會一發不可收拾,鍾會辛苦多年的成果,便毀於一旦。
死守襄陽,只能是坐以待斃,但如果放棄襄陽的話,鍾會又不知將何去何從。一時之間,鍾會是彷徨無措。
“弋陽離此不遠,東吳大都督陸抗便統兵在彼,大王何不向其求援,若得陸抗相助,羊祜之圍可解。”後將軍王買給鍾會出主意道。
胡烈叛變之後,鍾會所能信任的人也只剩下了夏侯鹹、句安、王買、鍾邕等廖廖數人了,其餘田續、皇甫、爰青這些將領,鍾會再也不敢相信了,生怕他們會成為第二個胡烈,回到襄陽之後,鍾會就將田續等人解職並軟禁了起來。
王買提議向東吳求援,鍾會不禁是暗皺眉頭,當初叛亂之時,鍾會和東吳的關係倒是相當和睦,那時候鍾會式微,不得不引東吳為奧援,對東吳又是俯首稱臣,又是刻意巴結,姿態放得很低,自然很得東吳的歡心。
不過後來鍾會的實力壯大了,來自晉國的威脅也變小了,鍾會態度也就變得傲慢起來,對東吳也就不太恭敬了,甚至在與東吳接壤的邊界地區,為了爭奪土地,還發生過一些流血衝突,雖然沒有釀成全面開戰的後果,但雙方關係交惡,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時候向東吳求援,鍾會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之前的許多事情做的有些太絕了,讓東吳人心生怨恨,再想讓東吳出兵,恐怕已經是很難了。
王買看出鍾會的為難之處,便道:“大王勿慮,雖然我們現在和東吳不睦,但畢竟是唇亡齒寒,東吳還需要我們為他們抵擋晉國,我們滅亡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大王,末將願親往弋陽走一趟,力爭勸說陸抗出兵相救。”
鍾會大喜,立刻派委派王買為特使,並給陸抗奉上許多貴重的禮物,王買連夜離了襄陽城,趕往了弋陽。
吳軍佔弋陽,已經有好些個年頭了,與晉軍隔河相對,雖然也少不了發生一些衝突,但總體上來說,雙方邊境上還是比較平靜,沒有大規模的戰事發生。
不過隨著羊祜征討荊州,晉國為了牽制在弋陽的吳軍,還是增加了汝南方向的駐守,擺出了一付積極進攻的姿態。
陸抗久戍邊關,但朝中之事,他卻也不能充耳不聞,孫皓荒淫殘暴,胡作非為,擅殺大臣,暴虐無道,致使朝政混亂,整個建業是烏煙瘴氣,陸抗深為憂慮,多次上書勸諫,但孫皓置若罔聞,不予理睬,陸抗也是鞭長莫及,只能是恪盡職守,固守邊陲。
中原戰局的天翻地覆,陸抗就處於淮河邊上,不可能不知曉,在陸抗看來,中原大亂,正是東吳進軍的最好時機,這個時候如果興兵北伐的話,孫氏幾代人的問鼎中原的夢想很有機會變為現實。
如果功成,那麼孫皓必將超越大帝孫權,成為吳國史上最為成功的君主。但很可惜孫皓對此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陸抗幾次上書,都被他以國庫空虛,民貧兵疲為由推託掉了,讓陸抗一顆火熱的壯志雄心也漸漸地變冷變淡了。
由於憂慮過甚加上操勞過度,積勞成疾,陸抗的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陸抗常常嘆息,時不待我啊!
隨著匈奴戰亂的平定,晉國又重新變得強勢起來,此番對盤距在荊州的鐘會用兵,就明顯地表現出這一點,同時整個南線的局勢也變得緊張起來,陸抗不得不拖著病軀,操持弋陽的防務,以應對晉國可能隨時會發起的進攻。
鍾會派來使者,一點也沒有出乎陸抗的意料,他只是淡淡地吩咐,將鍾會使者帶進來。(未完待續。。)
第964章 苛刻的條件
說實話,陸抗對鍾會這個人很厭惡,當年在益州的時候,做為敵對的對手,陸抗就已經和他打過很多次的交道了。
鍾會為人城府很深,手段陰險毒辣,詭計百出,陸抗與之交戰,常常地多留一個心眼,一不小心,就會中了對方的詭計。當然,當時做為敵對國,為了獲勝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也是無可厚非的,但鍾會絕對不是一個令陸抗佩服的對手,所謂盜亦有道,兵者難道就沒有屬於自己道嗎?
陸抗深知,鍾會這個人見利忘義,野心勃勃,是那種不甘心雌伏於人下的人,陸抗認為,如果有合適的機會,鍾會必反,只是可惜當初在益州,三國紛爭不休,鍾會一直沒有機會自立。
不過後來司馬炎下令鍾會放棄益州返回中原之時,鍾會行至荊州,突然地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