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級懸掛到城門上,這樣一來,便可以極大地打擊攻城者的意志和信心,有司馬炎在,他們充其量是奉命行事,不用擔什麼責任,但如果司馬炎已死的話,他們的行為便無人可以為他們開脫,如果他們不遵從接替晉王之位的司馬攸的命令,那便是謀逆之罪,天下諸路兵馬都可以群起而圍攻之。
可以說司馬炎是這支軍隊的首腦,一旦處死司馬炎,這支軍隊必將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儘管城外的兩位領軍都督羊祜和石苞都是身經百戰赫赫有名的名將,但他們恐怕都無法承擔叛逆的罪名,沒有了司馬炎的旗號,再多的軍隊都無法凝聚戰鬥力。
但司馬攸已經答應了王元姬,不會再追究司馬炎的罪責,如果現在處斬司馬炎的話。是很難向王元姬交待的。另外讓司馬攸比較糾結的是。在他的心中。畢竟還有那份割捨不掉的骨肉親情,再怎麼說和司馬炎也是親兄弟,司馬攸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人,他完全狠不下心來處決司馬炎。
“難道就沒有辦的什麼辦法了?”司馬攸遲疑地道。
劉胤搖搖頭,現在敵我力量對比太懸殊,守城的禁軍充其量只能暫時保證不被攻破城牆,勉強地守住城池,但沒有援兵。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傷亡人數的增加,守住洛陽城的希望太渺茫了。“舍此之外,恐怕再無良策了。”
司馬攸默然不語,他也很清楚現在面臨的困境,如果不採用劉胤所說的最極端的辦法,是很難化解此次危機的,但是他真的能狠心下得了毒手嗎?
劉胤也沒有再說什麼,其實劉胤的心裡也很糾結,殺掉司馬炎。固然可以穩定大局,穩固司馬攸的王位。但顯然是有違劉胤的初衷的,劉胤此來,原意就是要把魏國的這潭水攪渾了,而且是越渾越好,讓炎攸之間拼個你死我活,這樣就可以大大地削弱魏國的力量,司馬攸現在很是輕易地就擊破和囚禁了司馬炎,讓炎攸之爭的好戲謝幕的有些早,真正的**還沒有看到。現在司馬攸留著司馬炎不殺,而三路大軍為了解救司馬攸又如此地不遺餘力,讓本該謝幕的大戲雙延續了下去。
但是任由事態的發展下去,卻恐怕會出乎劉胤的預料,畢竟城外的十萬大軍如洪水猛獸一般,而留著司馬炎終究是上禍害,司馬炎的能力勿庸置疑,現在是龍困淺灘虎落平陽,一旦讓他如魚得水,那絕對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相對於司馬炎這樣的鷹派勢力上臺執政,劉胤自然更希望司馬攸這樣的溫和****上臺,這樣對於劉胤能保守住關中的勝利成果,很有幫助。而司馬炎的上臺,無疑對關中會形成很大的威脅,司馬炎的威脅指數,甚至是高於司馬昭的。司馬炎有野心,有魄力,有手腕,關鍵時刻決不心慈手軟,如果易地而處,此刻司馬攸的項上人頭或許早就不在了,就連對父親司馬昭都可以痛下殺手,沒有人會認為司馬炎會顧念手足之情。
這樣的危險人物,就算現在無法除掉,也絕不能讓他脫離自己的掌控,別看現在局勢危急,但劉胤只要真正地握著司馬炎這張底牌,就不會輕易地輸掉。
劉胤將阿堅喚了過來,道:“阿堅,你速返回晉王宮,通知張樂和趙卓,要他們看管好司馬炎,絕不能讓司馬炎給逃了,必要的時候,就算是貼身守著也行。”
阿堅拱手稱諾領了命,轉身就登登登下了城頭,但他剛走下城頭,就迎面撞上了急衝衝趕了過來的張樂和趙卓。
張樂依然是那份急風火燎的模樣,正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而素來沉穩的趙卓此刻也是難隱慌張之色,上東門一片亂糟糟的景象,他顯然是來尋劉胤的,不過想在亂軍之中找到劉胤,還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
看到了阿堅,張樂不禁很是欣喜,連忙扯住阿堅,追問劉胤在何處。
阿堅道:“二位來得正好,我正奉了少主之命,去找你們的。”
張樂擺擺手,道:“現在顧不得說這些,我大哥究竟在何處,我有十萬火急的事。”
阿堅看張樂和趙卓的表情,顯然有重大的事情要稟報,當下也不敢耽擱,立刻帶著二人重新折了回去。
劉胤和司馬攸還在城樓之上,指揮著守軍作戰,魏軍的攻勢越來越迅猛,整個攻防戰打得是如火如荼,若無劉胤和司馬攸在城樓上激勵士氣,形勢恐怕還會更為地不樂觀。
這時,劉胤眼角的餘光似乎瞥到了阿堅,不禁讓他略微的皺了皺眉,剛才他不是已經吩咐阿堅去晉王宮通知張樂和趙卓看好司馬炎的,這麼才一轉眼的工夫就折了回來,要知道,阿堅是很少有違抗自己命令的時候,就這個命令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