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戰士疲憊,糧草不濟,已然是強弩之末,力不能穿魯縞也。更何況敦煌東有三危之險,南有祁連之峻,大人若聯合鮮卑人,以逸待勞,何愁蜀軍不破?”
馬循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他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想要對抗強大的蜀軍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能拉來一支援軍,儘管他覺得禿髮樹機能並不怎麼靠譜,但現在看來,也是唯一可以借用的力量了,就算禿髮樹機能再不濟,手中還是有著四五萬的人馬,聽韓推如此說了,馬循便點頭道:“韓長史所言極是,只是不知禿髮樹機能可否願意與我們共同抗蜀?”
韓稚大笑道:“太守大人放心吧,現在禿髮樹機能恐怕比我們還急,現在鮮卑人流竄至敦煌,常思報仇,雖然此前與我們也些隙怨,但此刻他們視蜀人為最大敵人,與我們之前的那些隙怨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大人如果主動地示之以好,想必禿髮樹機能也可投桃報李,攜手破敵絕非難事,如果大人有此意,卑職願親自前往鮮卑人營中,去遊說禿髮樹機能。”
“那就有勞韓長史了。”馬循是欣然同意。
“大人不可!”堂下一人此時高呼道。
馬循抬頭一看,是本郡功曹張輯。張氏乃是涼州望族,張掖太守張恭和酒泉太守張續皆是出自河西張氏,張緝與他們也算是同宗,只是庶支別脈,關係較遠了,但關係再遠,也稱得上是族弟,張恭和張續雙雙投降之後,馬循深為不齒,自然對張輯也是冷眼相看了。
“原來是張功曹啊,你又有何妙計?”馬循很是冷淡地道,雖然知道張輯和張恭張續談不上什麼關係,但馬循依然對姓張的人比較反感。
如果說徐武和條茂是迫於壓力而投降的,那麼張掖太守張恭和酒泉太守張續則要無恥的多,敵人還沒有跟前,就已經豎起白旗投降了,可惜朝廷的俸祿,都餵了狗了。
張輯倒沒有理會馬循的冷漠,急急地道:“禿髮樹機能乃是一方梟雄,陰鷙狠辣,凡是與其共事之人,無一不遭其算計,韓長史此舉,無異於引狼入室,以鮮卑人的之野心,恐怕敦煌危矣。”
韓稚冷笑一聲,道:“禿髮樹機能若不可信,那麼張功曹以為何人能抵敵了逆蜀?”
張輯為之語塞,他也很清楚以敦煌守軍的兵力,尚不足與蜀軍為戰,但除了找鮮卑人之外,似乎沒有別的什麼援兵可以借用。
韓稚看到張輯沒有答話,依舊冷笑著道:“張功曹的心思恐怕與那兩位張氏太守一般了,只要向逆蜀拱手投降,便可萬事大吉了。”
馬循的目光更為的冷峻,他不再理會張輯,催促韓稚道:“韓長史,與不相干之人何須廢話,辦正事要緊。”
韓稚意味深長看了張輯一眼,衝著馬循拱手一拜,飄然而去。
張輯也可以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敵意,但事關敦煌百姓的安危,張輯再次道:“太守大人,鮮卑人兇殘狡詐,非我族類,萬不可倚重。”
馬循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拂袖轉身而去。
堂上只剩下張輯一人,他悲涼地搖頭苦笑一聲,低聲自語道:“敦煌之禍,為時不遠矣。”
在韓稚的斡旋之下,馬循和禿髮樹機能很快地就達成了共識,聯合起來,一致對付蜀軍。
對於禿髮樹機能來講,此刻他無異於是喪家之犬,武威之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蜀軍偷襲了鮮卑人的西海老巢,那兒才是禿髮樹機能根本所在,一旦失去,禿髮樹機能就如同是無根的飄萍,飄到那兒算那兒。
一路向西狂逃,禿髮樹機能都不敢在張掖和酒泉附近多做停留,生怕陷入到蜀軍的兩路夾擊之中。到達敦煌之後,總算是站穩了腳跟,但一想到隨後將會追擊而至的蜀軍,禿髮樹機能便就黯然了許多,僅憑鮮卑人的實力,想要打敗劉胤,重識舊山河,恐怕是一件絕對不可相信的事。
不過韓稚的到來,卻讓禿髮樹機能重新點燃了希望之火,有敦煌太守馬循和他聯手,情況便會不同,至少有不敗的可能。
“劉胤此來,河西諸郡一路望風而降,為何馬太守卻不願意歸降?”禿髮樹機能比較困惑的是,馬循為何不象徐武等人一樣,向劉胤歸降,這樣完全可以保證官爵不失。
鮮卑人生性粗獷,有不懂的地方一般是直言相詢,禿髮樹機能的城府頗深,自然不會如普通鮮卑人那樣心懷坦蕩,但他還是明顯地關心這個問題,因為這畢竟是他們合作的基礎。
韓稚微微一笑,看來鮮卑人對漢人的瞭解還是知之甚少,張恭和張續之所以能快速投降,是因為他們的家族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