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卻僱不到車了,所有順字行的載人馬車全部被緊急呼叫,兩人正奇怪之時,又看到傳令兵傳兵的情形時,一切就都瞭然了。
“張惟功平素自詡愛民,順字行買賣公平,舍人營軍紀森嚴,今日有事,也就現了原形了。”
因為受趙南星等人的影響,顧憲成對惟功的風評很壞,聽了他的話,鄒元標也是微微點頭,以示贊同。
東林三君和他們的同道人其實都是一類人物,反省自己的時候少,站在道德高地上苛責他人的時間多。
他們此時並未入中樞,今日又一起出來閒逛,一點兒也不知道宮中出了什麼大事,但不管如何,先信口指摘幾句再說。
“我等到夢白兄家裡去打聽一下,看看宮中出了何事。”
“嗯,這樣最好不過。”
兩人都是沒有急變的人,站在街角呆頭鵝一樣想了半天,最終決定去找趙南星打聽訊息。
在他們轉彎的時候,又有一個頭插紅色小旗的傳令兵策馬過來,在馬背上不停的大喊道:“所有攤販行人,被撞壞貨物,或撞傷者,一律可到城中各順字行或舍人營領取賠償!”
“我們終究還是有點小人之心呢……”
兩個儒生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鄒元標先出聲,顧憲成只能訕訕答是。
“走吧,打聽訊息要緊。”
鄒元標笑一笑,說道:“一個武夫在出事的時候還不忘百姓,難道我們飽讀經義的人還不如一個勳舊武臣?趕緊打聽訊息,若有用我等處,當長歌而行。”
“嗯,聽爾瞻兄的。”
……
張豬兒在發祥坊的差事已經結束了,他乾脆利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受賞三等功一次,集體二等功一次,也就是說,他能獲得最少三十兩的賞銀。
因為超前完成工作,負責發祥坊的軍人中只要是本坊人士,可以獲得三天到五天不等的休假。
這是一個非常棒的福利,張豬兒累次立功受獎,加上性子沉穩果毅,識字課程也圓滿完成,所以在入伍後一直不停地往上,從新兵三等到伍長,隊官,再到旗總,現在已經是局副百總,是局百總陶安然的兩個副手之一。
陶百總是順字行出身,本營六個千總部十二個司長,四十八個局百總,最少有八成是順字行出身,只有少數百總官是由十分出色的新軍之中選拔出來的。
張豬兒就是在半年之後可能擔任百總的人選之一,和他的前輩馬世龍和郭增耀一樣。
“娘,再任百總,我的俸祿就是月俸八兩,米兩石,布一匹,咱家的日子就能和祖宗當年差不多了。”
張豬兒家的庭院前一陣剛重修過,一水的清磚漫地,屋中裱糊過,顯的十分乾淨利落,傢俱也重打了一套,擺放的錯落有致,十分有格調。
自從張豬兒一路立功受賞,俸祿也是一天天的水漲船高,現在舍人營的軍餉幾經調整,最高的千總一級月俸是十六兩,另外還有十五擔米,布兩匹,還有冬季的柴火,夏天的西瓜等補貼,日子過的不要太舒服,往下的司把總月俸祿十二兩,其餘各樣實物稍減,到張豬兒這種副百總時俸祿仍然不低。
大明的一品文臣,年俸不過一百八十兩,京城武官過萬人,還有二十萬京營兵和皇城禁軍,皇家一年發下來的銀子不過幾十萬兩,加上糧食,平均一年的收入是十分有限的,營兵也就勉強餓不死而已。
張豬兒家以前是武職官世家,永樂到仁宣年間日子還好過,武官俸祿高過文官,後來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前的這小院是搖搖欲墜,院牆上的磚青苔有好幾指厚,院落裡高低不平,到了雨天能養鴨子,房中多處破損,傢俱也是用了百年以上的古董,年紀比張豬兒的爺爺還要大好幾十歲。
能變成現在這樣,張豬兒對舍人營和惟功的忠誠已經不必多說了。
孃兒幾個坐在院子當中,曬著太陽閒聊天,張家大姐兒前一陣出嫁了,因為嫁妝豐厚,挑了一個好人家,現在張家人的心事就是給豬兒挑一個好媳婦,張豬兒為了轉移父母的火力,故意將話題引到自己的俸祿上來。
果然,張豬兒話音一落,其父便眉飛色舞的道:“豬兒這俸祿,咱家立業開基的祖宗都遠遠比不上!好小子,要繼續好生巴結你的這差事,將來你們大人是國公,最少還能掌京營帥印三十年,咱家換大宅子,城外買莊子,可就全都靠你了。”
生活在京城的武官世家,這些年是一年比一年沒落,連帶著對皇家的忠誠也是一跌再跌,太監和勳貴們一個個富得流油,那些沒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