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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反而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謀,遼鎮之中,定然是有人將戰事情報賣給了北虜,這才招致如此慘敗。
他的神思這會子清明起來,知道不能怪李寧,而當務之急是要做什麼,李成梁一時是想不明白了。
“大帥,現在當務之急,”一個幕僚提醒他,“當務之急,是要和蹇總督商議。”
“對……”李成梁頹然倒在椅中,一時間老態盡顯,他頹然道:“如柏,你叫人把我去年買的泰西大座鐘裝好,立刻送到總督府上,請他務必將此事遮一下,容我後報。”
李如柏吃了一驚,這座鐘底座和鍾舌鐘罩全部是赤金製成,鑲嵌各色珠寶,名貴非常,是特別派人從蘇州買回來的,李成梁視若珍寶,不料為了此事,居然要送人了。
“還得再帶幾千兩銀子去,總督府的幕客,佐吏,書辦,上上下下都要打點到。”
“是,兒子立刻就去。”
李如柏生時李家已經發達,貴介公子脾氣,倒不是太把錢財器物看在眼裡,只是心中略有些難過,當下答應一聲,趕緊離開。
李成梁以手加額,長嘆道:“但願我李家,能平安過得這一關吧。”
……
……
李家的急報和李如柏一起在三天後抵達了密雲。
饒是李如柏急如星火,趕到密雲也費了不短的時間,打點禮物,車馬又不象驛馬塘馬那樣可以放開速度急行,一路急趕慢趕,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趕到密雲。
當晚便是遞帖子請見,蹇達倒也不怠慢,他這個薊遼總督是嘉靖年間因為俺答屢次入侵後設立的,下管順天、保定、遼東三大巡撫,還有昌平、保定、薊鎮、遼東四鎮,地域廣大,可稱當時的天下總督第一,一直到崇禎朝出現什麼五省總理,七省總理一類的更重要的剿賊總督之後,才把薊遼總督壓下去,不過那時候因為東虜勢力,薊遼總督仍然是抗敵第一線,只是經常被破口而入,要麼當場死節,要麼事後砍頭,算是天下第一倒黴差事。
現在的薊遼總督還沒有後來的倒黴光景,算是疆臣第一,蹇達的資歷也夠高,李如柏求見之後,自是畢恭畢敬,蹇達收了厚禮,當場便答應下來。
李如柏還不敢回去,他動身時李成梁往朝廷的急報也送上去了,當然不能說慘敗,死傷眾多也不能提,只是上奏搗巢失敗,互有殺傷,遼鎮亦小有折損……這樣的諱過飾功的奏摺,李府養的幕僚寫的很多,很輕鬆就能寫好。
這邊奏摺應是與李如柏前後到,只不過一個到密雲,一個到京師。
呆了三天之後,蹇達的奏摺也寫好了,直送入京。
遼鎮吃了小敗仗的訊息,漸漸在京師流傳開來。
……
……
“克生,機會來了。”
“是啊,”梅應楨向呂紳點點頭,笑道:“這一次真是良機呢。”
呂紳已經就任戶部右侍郎,一兩年內要麼轉到吏部,要麼轉到禮部為左侍郎,數年之內,尚書可期。
他的能力很強,又素有正人君子的名聲,形象好,能力佳,加上背後有惟功的財力和人脈支援,上去並不難,上不去才是奇怪的事。
梅應楨萬曆九年到遼東任巡按御史,然後轉一任山東按察副使,幾年之後,轉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從七品山東道監察御史到巡按,再到正四品的右僉都御史,用時八年,升官算是不快不慢,十分穩妥。
其實梅應楨能升更快些,最少能到右副都御史,可惜在遼東與李家拼的太兇,得罪太深,調離之後,李成梁動用在朝中的力量,拼命壓制。
自張居正離職之後,李成梁在朝中最大的恩主就是申時行,對許國和王錫爵也十分應酬,許國和王錫爵儘管對張惟功十分欣賞,許國甚至算是惟功的“內主”,但朝中大佬,絕不會嫌邊將援手太多,只會嫌太少,李成梁肯靠過來,當然要收,所以梅應楨還是被壓了一下了。
不過,好在也是將藍袍換了緋袍,而且,柏臺森森,御史的身份在大明屬於清流,流品份外高貴一些,比起呂紳的戶部右侍郎來,絲毫不差。
兩人是張黨核心人員,又是三品四品的大員了,所以在京的張黨成員,無不以兩人為依靠,最為倚重。
沈榜吃虧在科名不順,雖然幹才之名人盡皆知,不過在地方這麼多年,好歹已經也換了緋袍,為右僉都御史,山東巡撫。
張夢鯉還是保定巡撫,已經幹了六年,算是老資格了。
近期,張夢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