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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色的衣裳,罩了蓋頭的斗篷就隨他往外上了轎子。

尹居帶人抬著轎子,沿著最暗的小路,過了三五個坊間,就在快到城門的時候,他讓人先放下轎子,自己往城門出說話。

大概沒有一盞茶的工夫,城門守衛的幾個人就退下了,隨著尹居招手,又來了一班人把手城門。尹居對他們低聲吩咐幾句,他們轉手準備除掉大門上下三根的門閂橫木。就在此時,左右忽然突出百十來號將兵,將尹居等一干人圍在中間。

尹居方知中計,重重嘆了口氣,也不分辨。

尉遲曉緩緩步過來,她摘掉兜帽,髮間的銀釵在月色下滑過一線光華。

“大人食君之祿,不思為君分憂,反而賣國求榮。”她一字一句在寂靜的月色中格外清晰。

尹居聽到尉遲曉這句話,倒是笑了,向尉遲曉問道:“自古夫為妻綱,妾婦之道,以順為正 ,長公主可能說明白自己背泉亭王而去是什麼道理嗎?”

尉遲曉道:“大人只讀《孟子》,又讀得這樣斷章取義,可見這進士是白中了。帶下去,押解金陵由陛下決斷吧。”

尹居被帶下去了,尉遲曉由人服侍著重新上轎回去。她坐在轎上,心底陣陣發涼。她倒不是在意那句“妾婦之道,以順為正”,而是尹居所說,她終究是背泉亭王而去。

經過那一夜的事,尉遲曉在房裡歇了兩日。這兩日她心裡想得明白,尹居是唐瑾安排下的內應,那日墨夙所見,怕是他正要去開城門,逢了唐瑾突然發病嘔血,才沒有成事。想起唐瑾,尉遲曉心裡又是一番鬱結。而今這情勢,也不知他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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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靜州城外陽丘山大營中,唐瑾已臥病多日,生死未卜。然而即便如此,兌國幾次欲斷巽國水道都不能成,更休說攻上山全滅巽國軍馬。

“泉亭王必然尚在。”文瓏在軍議的時候說道。

大帳內包括木柳在內的幾員將軍俱在,中堅將軍簡州說道:“巽軍死守水源,不能硬攻,我等可以巧取。”

“簡將軍以為當如何?”文瓏問道。

簡州指點地圖,說道:“我們可以派一支奇兵,佯攻巽國大營,而後趁機截斷水源。”

文瓏聽罷,搖了搖頭。

“巽軍能堅守水源不過是泉亭王強自支撐,擒賊不若先擒王。”於虢說道,“泉亭王被床子弩射中,又因我軍時常騷擾而不能安心靜養,此番應當已是強弩之末。我等可一邊設法去斷水源,一邊四處出擊,使泉亭王疲於應付,不能安歇,早晚必亡,到時候巽軍哪裡會是我等對手?”

此時絕不是堅持君子之道的時候,文瓏心中掠過一絲不忍,卻贊同了於虢的看法。

就在陽丘山下兌軍大營中商議殲滅巽軍時,山上的巽軍大營裡又是一番情景。

彼時,唐瑾正歪在床榻上手裡拿著金柄的匕首在雕一支竹笛,刀鋒薄而鋒利,他修長的手指在恰到好處的地方開啟音孔,動作流暢而自然,——如果沒有間歇的咳嗽的話。一陣陣的咳嗽使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就彷彿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焚燒著他的肉體與靈魂。

唐瑾已經料定兌軍的動作,幾位將軍方才得了他的吩咐出去了。此時空蕩的中軍大帳內只有一陣接一陣的咳嗽聲,這使闊大的帳篷裡產生了一種令人倍感淒涼的孤獨感。

“父王,我能進來嗎?”唐諗在外面這麼問,卻在聽到了唐瑾的咳嗽聲時直接掀起帳簾進來。他手裡端著熱騰騰、黑乎乎的湯藥,唐諗放到一旁先過去給唐瑾拍了拍後背,又順了順氣。

“藥給我吧。”唐瑾豔麗的面頰上是一層憋漲的桃紅。他喝下藥,唐諗又給他順了順氣,唐瑾的臉色好了不少。

唐諗端來水給父親漱口,年輕的世子兩邊的眉毛皺在一起,“在大明的那一箭還沒有養好,偏偏這一箭又傷在肺上,父王不能再勞神了。”

“面有驚雷,而心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唐瑾撫開他的眉梢。

指尖柔和的觸感在唐諗的眉心開啟,他突然就有點控制不住情緒。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母妃的背離,連番的戰事,父王的傷病。這時唐瑾明顯帶著溫暖的教導使他緊繃的情緒瀕臨崩塌。

“男孩子不興哭。”唐瑾沉下聲音。

“是!”唐諗趕忙抹了兩下眼睛。

這孩子到底也不過就十六歲,雖然唐瑾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已經獨當一面了,但是對孩子他還是出言安慰了一句,“陽丘山圍不了太久。”

“有父王在,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