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橫飛,疾若奔馬的江水,武凱不禁有長嘯高崗上,濯足萬里流的感覺。
間或傳來幾聲悽犯的猿啼,使武凱感到一片傷懷,真不愧“長江三峽巫峽長,猿啼三聲淚沾襟”呢!
天邊,漸漸變成青灰色,再由青灰色變魚肚白。
望著那高聳雲中的神女峰頂,他又輕嘆了一口氣,右手以撫著劍鞘低聲道:“血劍呵血劍!今天以後,不知我們還會不會在一起。”
朝陽,向人間投下了萬道金霞。
一聲嘹聲長嘯過處,迎著朝陽,一團彩光四射的霞影,以駭人聽聞的速度,向神女峰巔疾射而去。
神女峰絕命崖,位處山峰這內側,崖上罡風猛烈,石色如鐵。
幾株蒼松盤曲而生,幹生鐵鱗,蒼勁非常。
崖上,分兩列肅立著四十名黃衣勁裝壯漢,左胸都有一隻以深黃絲縷成的骷髏,及兩根交太的枯骨。
黑陰舵舵主任庭,是個身材高大,威武魁偉的禿頭老人。
地陰舵舵主張震。
地陰舵舵主賴依仁,是個又幹又瘦的小老頭。
任庭眉頭略略一皺,洪聲道:“嘿!那小子莫不是耍賴不成!”
賴依仁眯著眼冷冷一笑道:“喏,那不是嗎?”
說著用手一指左側山峰上。
其他兩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三溜耀人眼目的彩霞,疾曳而來。
張震煞眉微皺,陰陰道:“這小子功力比以前又長進了不少”。
任庭哈哈一笑道:“待老人先會會他!”
其他三人性格回異,平日已是面和心違,故爾今天誰也願先動手。
只是任庭是個粗人,他全憑真功實學掙得這個舵主的位置,所以每當有重大事件發生的時候,總是他去擋頭陣。
崖上一片靜寂,同時緊張的氣氛也越來越濃。
因為他們看出來人的武功絕不在自己這面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之下。
黑陰舵舵主慢慢地摸出一捍銀色的小旱菸鬥,填滿了菸絲,幌開火種,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著眼低聲道:“必要時候,聽我的招呼,併肩子放倒他。
張震冷笑一聲,沒有開口。
任庭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一閃卻逝。
賴依仁哼了一聲,噴出一大口煙,斜眼看了他一眼。
張震陰陰道:“任舵主大概不消與兄弟們合作吧!”
任庭笑道:“那裡那裡,張舵主說的什麼話,兄弟只是說來人並未必就那麼棘手。”
一聲龍吟長嘯起處,霞光暴閃,武凱已立身崖上。
他冷冷地睨了眾人一眼,並未開口。
張震陰陰一笑,雙目綠光亂閃,陰陰笑道:“歐少俠真守信!”
武凱冷哼一聲,未予作答。
張震又一指賴依仁,任庭道:“這兩位是本幫黑陰舵及天陰舵舵主……”
賴依仁呼地一聲噴了一口煙,喝道:“早了早算,少跟他羅縮!”
武凱陡然一皺雙眉,道:“仇天浪呢?”
任庭重重哼了一聲,洪聲道:“要見幫主容易,讓老夫先忖量忖量你到底有多少份量!”
言畢,一步跨出,峙立武凱面前七尺處。
武凱環視了眾人一眼,冷冷道:“怎麼,就來這點人呀?”
任庭暴然震怒,喝道:“小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辰!看掌。”
喝聲方出,掌風已到……
武凱見他出的掌剛勁,掌力雄渾,功力絕不在白梅谷方花二駝之下,心中不禁微微一震,腳踏“醉酒仙”走法,滑身閃過。
任庭見他步法奇詭,又懾於他方才來時的身形,故而小心翼翼地施展開河南“任家堡”不傳之秘的“百步神拳”。
這套掌法以剛猛著稱,在江湖上威名素著,經任庭這一施展開來,果然不同凡響,只聞拳風呼呼,人影疾竄,剎那間身形都看不清了。
武凱身形飄閃於呼呼拳風中,應付裕如,邊打邊道:“那兩位何不一齊上,免得說我歐武凱照顧得不周到。
任庭聞言,心中老大不悅,真力然提足十成,洪喝一聲:“打!”
“呼”地一拳,當胸撞到……
武凱心中一凜,“天雷幫”的舵主武功果然高強。
暗忖間,身形疾轉,避了開去,同時左手一幌,疾點任庭“太陽穴”
任庭右拳一縮,雙肩微塌,“呼”地一聲,左拳突然自右肘下疾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