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不會彈琴,更不會如此彈琴!”
此事過去了一個多月,宇文邕每次上朝都會玩些花樣,讓宇文護頗為難堪。
下朝也是一樣。一會兒帶著兒子和李妃到處晃盪,一會兒又跟他唱反調,最近聽說太后時常醉酒他又要吵著要去行宮看望太后。
宇文護事事放任不誨,宇文邕就變本加厲。甚至把宇文憲派去突厥借兵,誓要拿下北齊。
為此還不惜跟他大爭口角,頗有當年明帝跟他作對的意思,宇文護已經決定除去後患以免夜長夢多。
這些天齊王不在府上,杜歡被傳進宮裡為皇上彈奏。
只是不似原先那般熱絡了,各種禮節全無過失。宇文邕覺得尷尬的很。她好像在為什麼事兒生氣,眼前之事迫在眉睫,也沒心情與她計較。
今夜他心緒不寧,不能安枕,讓杜歡在身邊彈奏。
李妃跟宇文贇已經送出了宮外,宇文憲也即將出邊塞,宇文護明日追不回便是自斷雙臂,重新擁帝就失了勝算。
十二年的臥薪嚐膽,換來這次齊王的臨陣倒戈,著實不虧。
逐漸有了睏覺之意,正夢見跟宇文護左右互搏力有不敵。突然看見天邊多了一抹淡紫色的雲靄,紫落就在那裡向他揮手。
“蘇哥哥……我在這裡等你,你一定可以戰勝宇文護!”
在他回眸之間宇文護就消失了,紫落也消失了。他遍尋不著正在著急,突然背後有雙手輕輕搭上他的肩。
“小落……!”他翻身一躍,竟把杜歡按到了床上,原來又是黃粱一夢。
他生性警覺,剛剛應該是杜歡給他掖被子時被錯當成了小落。
但這花容失色的眼神,倒真是像極了某人。
宇文邕情不自禁垂首去吻她。她喉嚨發出一絲沉吟,趕緊伸手遮住面紗,急急逃了。
宇文邕察覺她該是以為自己要看她的臉又嚇壞了。“歡兒,對不起,朕失禮了。”
杜歡僵在暗影許久,背影蕭條的很。
猛然轉身緊緊撲在宇文邕身上,無聲的痛哭起來。
宇文邕更詫異,手在空中僵了半日,終於落在她的背上。“你到底怎麼了?”
杜歡放開他,輕輕寫了兩字。——小落。
宇文邕想著定是剛才囈語被她聽了。聲音極溫柔,“是一個跟你相像的女子,快去睡吧……”
聽說他要去行宮,杜歡鬧著要跟去。頭一回這麼強烈的要求,竟是這麼危險的事兒。
宇文邕本不想依她,但似乎有她陪著自己便安心的很。想著左右還有他在足夠護她周全,也不再反對了。當然同行的自然少不了宇文護。
等他們趕去,太后又醉臥桌子上,周圍都是東倒西歪的酒壺,幾個侍從叫她不醒。
宇文邕擔心的跑過去喊了幾聲,“母后,母后……”太后只是扭動了兩下,還是不作反應。
宇文護有些不耐煩的走過去看看。宇文邕順勢繞到後面,吩咐杜歡在極遠處為他們彈奏。
大冢宰覺得不太對,上手扣住太后的肩膀。太后終於回身,霞帔落下。那一頭墨髮底下竟是六普茹堅!
他抽出匕首,猝不及防去抹宇文護的脖子。結果還是被他識破,立刻掏出匕首應戰。
“哈哈……宇文邕,你還是太嫩了。”他狂妄的笑著,卻被六普茹堅逼到了牆上。宇文邕道:“你不夠狠,妄奪江山怎麼能贏?!”
驀然在四處衝出來大批將士,都亮了刀劍,齊齊指向宇文邕。宮人們立刻亂了套,四散逃命慌不擇路,唯剩杜歡一個,琴曲高昂啾啾,如同戰聲。
宇文邕丹鳳渾如捕獵的雄鷹,周身氣勢恍如地獄深沉。“朕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放下刀劍,朕可以不與追究。”
“快點殺了他!”宇文護始有不敵還在分遐指揮。
他們都舉著刀劍正要向宇文邕而來,卻有一半忽而轉了身,把刀好不防備的刺向同伴胸膛裡。宇文邕身上未沾一絲血腥。
杜歡的琴聲駐了片刻。這片刻倒了許多人,血肉模糊都只在一瞬之間。唯有她還在作看客。
六普如堅利鋒難擋,破綻絕掩,招招致命。宇文護親信全無處於劣勢卻仍在咬牙堅持。
宇文邕冷冷看著,邪魅一笑,“垂死掙扎!”他看準時機,抄起旁邊侍衛的長刀,向宇文護擲去。六普茹堅一腳把他踹進刀口位置,刀刃帶風劃過杜歡的面紗,直直□□宇文護的胸膛。
杜歡的琴聲亂了,著急把面紗遮起。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