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涼涼地看著她。不久前還聽見她擤鼻涕的聲音呢!
“不然……醫生!我馬上請醫生來——”
“不必了。”他拉住她,不讓她下床。“我可沒你那麼嬌弱。”
只不過是個小感冒,還得勞動家庭醫生來回奔波,而且訊息要是傳回潘家老宅,勢必又要被叨唸上好幾天。光是這兩日,他不知已接過多少家族裡頻頻關切妻子病況的電話了。
“那怎麼辦?”梁凱茵又把略涼的手心貼在他額上,擔憂地問。
“就這樣辦——”潘天柏輕笑,翻身壓在她身上。“來做點運動,流汗後自然就好了。”
“喂!”梁凱茵笑著想躲開,卻仍然被鉗得很緊。“別鬧了!”
“不然呢?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他在妻子的雪頸間深深吸口氣,感覺喉間的緊澀似乎舒坦多了。
“讓我照顧你。”梁凱茵堅持。她掙脫丈夫結實的懷抱,撈起床頭小櫃上的厚睡袍,立即下床。
“我去熬粥,你吃過後再吃藥。”
她把陳媽留在冰箱裡的雞湯和些許肉末拿來熬瘦肉粥。她專心注意火候,執著木匙細細攪拌,唯恐濃稠營養的粥品不小心染上任何一絲焦味。接著又把盛到碗裡的粥撥涼直到微燙的溫度,打了杯蘋果汁,小心翼翼地端到丈夫面前。
“來,吃粥了。”她執起湯匙想喂他,卻被整碗接過去。
“我自己來。”又不是手廢了,還得靠妻子喂?
“讓我喂嘛!”她又搶回去,整碗粥險些翻倒在床被上。“你之前也是這樣餵我啊。”
“那是因為你病了。”
“現在你也病了呀。”她堅持著。
即使丈夫曾經冷淡以待,但她一直沒忘記想要讓他幸福的決心,現在他說要和她真正做夫妻了,她當然更想竭盡心力地寵他、愛他、照顧他、陪伴他,只要能為他做的,她都想拚命付出。
妻子那張清麗秀顏擺明絲毫不肯退讓,盛著肉粥的湯匙已經送至嘴邊,再不吃下,搞不好又弄翻灑在床上……潘天柏無可奈何地一嘆,只好張嘴讓她喂著吞下肉粥。
味道是還不錯,只是這種感覺很詭異,他明明是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卻要像只病貓似地被個小女人喂粥。
“很難吃嗎?還是沒胃口?”瞧見丈夫蹙著眉,她有些焦急地問。
潘天柏搖頭,又被餵了一口粥,半晌,才忽然進出一句:“我好像被當成三歲小孩。”
“若要比,這兩天你大概是把我當成剛出生的小貝比了。”梁凱茵喂完最後一口,才讚賞似地一笑,然後有感而發地說:“不過,那又怎樣?我們是夫妻,互相照顧是應該的,不是嗎?若是真心想當夫妻,本來就不該、也根本無須隱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在婚姻裡,我們都只是‘一半’,需要有另一半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You completed me’,你聽過這句話嗎?這是我聽過對婚姻、對人生伴侶最浪漫的註解。”
“我想要的婚姻並不是只有我愛你或是你愛我,而是互相愛戀。誰愛誰多一點都無所謂,但一定要相愛——It takes two to tango。再說,這兩天你這麼用心照顧我,難道不能讓我也這樣照顧你?我的心情和你一樣,都希望另一半趕快好起來。”
潘天柏聽著妻子長篇論述,胸臆間像是忽然被塞滿了什麼,又緊又熱。
他知道妻子是愛他的,但從來都不知道妻子對於婚姻早有自己的主張和想法,他曾認定她與一般千金名嬡一樣庸俗勢利,只是想找個家世雄厚、背景相當的靠山,才會答應與他結婚。
誰知道,她早已看透婚姻的真諦與價值。
一向判斷精準的他,這回真是大錯特錯。幸好即使先前有那麼多的誤解,但他並未失去她。
“怎麼不說話?你不認同嗎?也沒關係,這些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梁凱茵尷尬一笑。“僅供參考而已。”
她趕緊遞了蘋果汁給丈夫,看著他一飲而下,又順從地吃下她準備的退燒藥,她忍不住又問:“今天也要去辦公室嗎?或者還有其他活動?能不能在家休息一天?”
“今天……哪裡都不去。”現在,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太好了,那你好好睡一覺吧。”她急著替丈夫鋪整床被,想讓丈夫安穩入眠,沒想到隨即被攔腰抱住拉到床上。
“啊!”她低呼。
“一起睡吧。”睨著妻子不解的眼神,他低笑。“不是說要互相照顧嗎?反正我們都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