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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可是,這三個承繼人,即使在陶啟泉已病到如此嚴重之際,一個在大西洋擁著金髮美女滑水,一個在巴黎選購時裝,還有一個,在蒙地卡羅的賭場中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楊副董亨長經手匯出去給他的現金,已超過了三百萬美元。

楊副董事長駕著車,進入醫院,他在想:陶啟泉是不是要開始利用他有限的幾天,作最後的交代呢?他甚至想到,陶啟泉其實大可以不必出院,只要將最親近的幾個人叫來,再叫律師來,他可以在病床上,吩咐應該怎麼辦,誰也不會違揹他的意志。

當楊副董事長看到陶啟泉和一個又高又瘦的西方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先是怔了一怔,接著,他知道自己料錯了。

陶啟泉臨出院,幾個醫生還在竭力反對,可是陶啟泉聽也不聽,臉上呈現著一種異樣的興奮,一下就上了車。

楊副董事長開來的是一輛大車子,車的前、後座之間,有著隔聲玻璃的間隔。陶啟泉上了後座,那洋人老實不客氣,也進了後座,坐在陶啟泉的旁邊,於是,楊只好以副董事長之尊,權充司機。

這還不令楊副董事長生氣,反正副董事長也好,總經理也好,在陶啟泉的面前,全是小夥計,沒有大人物。而令得楊生氣,或者說,令得他傷心的是,陶啟泉一上了車,立時按下了一個鈕,將前、後座之間的玻璃隔上。這一來,楊變得聽不到他們在講甚麼。

楊聽到的,只是陶啟泉的吩咐,道:“駛到王子碼頭上,小心點駕車,我還不想死。”

陶啟泉的聲音,顯得十分愉快。這種愉快的聲調,和他臉上那種興奮的神情相配合。楊副董事長在記憶之中,陶啟泉好像從來也沒有那樣高興過。只有一次,幾年前,陶啟泉在經過了激烈的競爭之後,將一個歐洲財團打得幾乎破產,而令他的財產,又增加了一百億美元以上時,才約略有過這樣的神情。

楊副董事長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他只是將車子駛到了碼頭,那大約是三十分鐘的路程。

王子碼頭是一個專供遊艇上落的碼頭。不是假日,天氣又不好,顯得相當冷落。

楊副董事長才停了車,就看到後座車門開啟,陶啟泉和那又高又瘦的西方人,一起下了車,陶啟泉向他招了招手,楊連忙也下車。

陶啟泉將一盒錄音帶交給了他:“你將這卷錄音帶,交給衛斯理,立刻去──不,等到明天,明天傍晚時分,才交給他,不能太早。”

楊接過了錄音帶,十分著急:“陶先生,你要到哪裡去?”

陶啟泉道:“我要離開一些日子,大概一個月,我會和你們保持聯絡。所有的業務,你可以作主的,先替我作主,作不了主的,等我回來。”

楊副董亭長知道陶啟泉病情,聽了之後,當時就呆了一呆,失聲道:“離開一個月?”

陶啟泉拍了拍楊的肩:“是的,至多一個月,或許不要那麼久。”

楊副董事長覺得在這一剎那間,他不知道還有多少話要說,可是那西方人──當然就是羅克──已經將一艘十分漂亮的遊艇,叫了過來,遊艇泊在碼頭邊上,陶啟泉甚至不要人扶,自己就上了遊艇,羅克也跟了上去。

楊副董事長也想上艇,陶啟泉道:“你回去吧,照我的吩咐做。”

楊副董事長這時,心頭混亂一片,陶啟泉的吩咐,完全不發生法律作用,沒有人可以為他作證,如果陶啟泉一去不回,那麼──

就在楊的紊亂思緒中,那艘外型極美麗的遊艇,已向外駛去。

楊無可奈何,只好駕車回去,一直等到今天傍晚,才和我聯絡。

他道:“所以,陶先生去了哪裡,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等聽楊將經過講完,就已經叫了起來,問道:“那捲錄音帶呢?”

楊立時鄭而重之,取出了錄音帶,一面還帶著焦慮的神情望著我:“錄音帶的遺囑,在法律上有效麼?”

我道:“去他媽的遺囑!這是他要對我講的話!”

我找出了錄音機,放進了錄音帶,按下鈕掣,立刻就聽到了陶啟泉的聲音。

正如楊所講的一樣,陶啟泉的聲音,聽來顯得十分愉快。一個垂死的人,無論如何矯情,都無法假作出這種愉快的聲音來。

以下,就是錄音帶中,陶啟泉講的話:

“真對不起,衛斯理。我不能讓你知道發生了甚麼事,至少暫時不能。不過,你要百分之一百相信我的話,在我身上發生的事,只會對我有利,絕對不會有害,你一定要相信這一點,不可胡思亂想,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