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非常清楚彼此的意思,以及談論的人物——闊天四個護衛。
怒火的苗子嗤嗤作響,瞬間高漲,竄到了胸腔。每一次相處,他們都是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生與死,就隱藏在他們的狂怒與冷靜之中,其中一方稍一鬆懈,就會鮮血飛濺。不是他要挾她,就是她脅迫他,即使是最親密、最火辣的時刻,兩人之間也是瞬息萬變的戰火紛飛,迷情中裹挾著暴烈,火爆中滲透著森冷。
從來沒有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可以燒燬她的冷靜和理智,除了,這個脾氣比她還暴烈、還糟糕的混蛋。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厭惡、一刻也不想和他再待下去。
她猛然站起身,快速地朝外走去!
“站住!”他火爆地喝道,卻滲透出濃稠的冷酷!
她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只聽見木凳移動的聲響,以及沉穩的跨步聲,“你敢跨出一步,他們四個將會永遠消失!”
楊娃娃感覺整個胸腔漲得生疼,彷彿立刻就要爆炸;她想尖叫,她要殺了他,或者,逃得遠遠的,永遠不再有什麼糾纏。她在心裡無聲地吶喊著,而下一刻,她驚異地感覺到,一股陰風從身旁疾速地掠過,有如旋風過境,一晃眼,一個人影閃過,形如鬼魅。
“我要殺了你!”夏心高舉著一把烏黑的的青銅匕首,瘋狂地往他身上猛刺,接連不斷的,一次又一次。
楊娃娃無比驚駭,失聲尖叫:“不要!夏心!”
禺疆緊蹙著眉,卻是一派氣定神閒的神情,快速地左閃右閃,躲過夏心的多次攻擊;趁她動作稍緩的當兒,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勁,疼得她皺起青娥,五官扭在一塊兒,青銅匕首脫手而落。
楊娃娃欺近兩人,青蔥玉爪朝他胸口探去,圍魏救趙,逼他罷手。他眯起冷眸,斜裡瞪她,迅捷地後退,躲開她的陰爪,順勢把夏心拖過來,反抱在胸前;下一刻,鬆開夏心,在她背上一推——兩個女人抱在一起。
她扯住夏心的胳膊,急切道:“你怎麼樣?”
夏心搖搖頭,眼睛的底色突的陰狠起來,臉色瞬間變得凌厲,舉起青銅匕首,猝不及防地往她的胸口狠狠地刺下。
他悚然一驚,心下大震,不假思索地狂衝上前,扣住夏心的右臂。哪知,夏心醉翁之意不在酒,硬是收回對楊娃娃的攻擊,轉而刺向她的殺父仇人!
這一招,實在高明。
楊娃娃的震驚不亞於他,不明白夏心為什麼要殺自己,竟愣愣地不知作何反應。下一刻,他衝過來,她明白了,但是她知道夏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加不想她白白送死。
報仇,脅迫…8
她一手推開夏心,一手兇狠地攻向他的左肩,企圖分開兩人。夏心不退反進,趁他分手對付她的空檔,提刀猛扎他的胸口。他來不及閃避,隻手握住閃著冷光的鋒利匕首……立時,他的掌心滲出赤紅的鮮血,蜿蜒而下,簌簌落地,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悶熱的空氣中,粘稠得讓人窒息。
夏心倏地撐大瞳孔——她不甘心,她要他死,她為阿爸報仇,阿爸死的好慘!再次用勁,她拔出匕首,嗤的一聲,血肉與金屬摩擦的聲音,顯得如此突兀與尖銳。
()
楊娃娃震懾、定住,血花噴濺在臉頰上,仍然帶著溫熱的氣息。
匕首上血水淋漓,猩紅可怖。
禺疆冷凝著臉孔,黑亮的瞳孔中盛滿了肅殺之氣;他揚起猩紅的右掌,迅速出擊,重重地拍向夏心的肩口。
有如飄零的秋葉,夏心疾速地後退,身形輕飄飄地趔趄著,最後跌倒在地。
“酋長!”兩聲驚叫,劃破緊張、沉悶的空氣!
楊娃娃驚醒過來,看見兩個虎背熊腰的護衛抓住了夏心,看見真兒站在寢帳入口,一臉的驚慌神色,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完全傻掉了的模樣。
麥聖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與自責,彎下腰,低頭歉然道:“麥聖來遲,請酋長處罰!”
“當然要罰!把她押下去,好好地看管,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探視!”禺疆沉聲吩咐著,毫不理會手掌上正血液奔流,看向不知所措的楊娃娃,冷酷的眼眸中突現一抹狡猾的精光,瞬間消逝,“真兒,帶她到營帳。”
話落,他大跨步走出寢帳,寬闊的肩背上,凝結著厚厚的冰霜。
“是!”真兒趕緊低頭答應。
麥聖看了一眼楊娃娃,緊跟後面,迅速離去;接著,兩個護衛架著夏心匆匆離開。
夏心回眸一笑,眼神平靜如水,近乎死灰般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