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是家鄉,太平軍在廣西,走到哪裡毀了哪裡,若是讓太平軍在湘楚肆虐,很可能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的家鄉。
擋住太平軍,必須要擋住太平軍,江忠源是打天地會起家的,對於這些亂黨的模式,他很瞭解,大戰之後勢必心高氣傲,他要在蓑衣渡設伏,在蓑衣渡殺光太平軍上上下下,這裡面除了想立功之外,更多的還是護鄉的情節在作祟。
但只可惜,江忠源是個明白人。清軍的將官們。卻以為這小子要跑路。欽差大人賽尚阿,馬上就要到全州了,現在跑路忒傻,所以江忠源的伏兵,也只有區區的五六百。
為了設伏,江忠源也是絞盡了腦汁,就在太平軍攻打全州的時候,他就從各處援軍。連偷帶摸弄了幾十門火炮,蓑衣渡之後,就是湘楚大地,老鄉見老鄉,出手幫一幫,有了江忠源的遊說,附近的大戶們,也把團練貢獻了出來,加上江忠源的隊伍,勉勉強強湊足了一千五百人的大軍。
這點人。相比於太平軍,不過什一。但江忠源有江忠源的打法,蓑衣渡是必經之路,只要斷了水路,太平軍只有捱揍的份。
伐了江邊的許多大樹,去了枝葉之後,用木樁釘在蓑衣渡的東岸水中,只要太平軍過江,到了東岸,勢必擱淺,擱淺之後船隻必然聚堆,到時候這些船隻,只是火炮的活靶子而已。
根據散籽兒的射程,江忠源把擱淺的地域,設計的相當巧妙,河堤上的幾十門火炮,也是錯落有致,只要擱淺的船隻堵住了河道,無論前後,都在火炮的射程之內。
江忠源的設計還不止於此,他率練勇堵住了蓑衣渡,另外也知會了滿將和春在道州附近佈防,無論是水路、陸路,都讓江忠源給堵死了。
回師攻打全州,以及休整,足足耽誤了太平軍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太平軍算是浪費了,可江忠源沒有浪費,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在湘江東岸佈置一張鐵網了。
到了蓑衣渡,加上在全州繳獲的戰船,太平軍已經有了近百艘大船,百船過江聲勢也相當的浩大,可惜這些船隊,在江忠源的眼裡,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重傷的南王馮雲山,被特殊照顧,安排在了第一波渡江的序列之中,豈不知這種照顧,卻把太平軍的組織部長,南王馮雲山送進了地獄之中。
眼見著船隻到岸了,卻突地擱淺,走不動也退不回,後面的船隻越聚越多,戰機已到,江忠源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一聲令下,火炮、火箭便開始了傾瀉。
沒有任何的緩衝,江船都被打被成了篩子,何況船上的人呢?第一波炮擊過後,馮雲山就稀裡糊塗的死在了船上,由於巨木的阻擋,江船即使被打的四分五裂,也沒有沉江,加上火箭,這江船隻能立在江中燃燒了。
開戰之初,太平軍就付出了血的代價,船隊之中幾乎無人存活,本來清亮的江水,都變成了紫黑色,死了多少人,沒法算計。
家屬大軍突然遇襲,太平軍將士的反應也很及時,架著江船就衝了上去,可蓑衣渡已經被江忠源弄成了一塊死敵,上多少死多少,不用短兵相接,只要一門門的點燃火炮就好了,一炮下去死一船人,基本沒什麼失誤,練勇們只要,慢慢的裝彈發炮即可。
河中巨木的阻攔,讓太平軍無法上岸,只能眼見著上去的人慘死之後,繼續往上撲。
游過去,太平軍的人不是沒想過,可蓑衣渡這邊江面平靜,底下的水流卻是極為湍急的,下去一個就給衝沒一個,除了乘船,沒有別的路可走。
散彈的威力很強大,蓑衣渡這邊只打了半天,死傷的人數,就慘不忍睹,一下沒了三成的人馬,太平軍的隊伍也一下變得稀疏了。
危難時刻,還是東王楊秀清出力了,以剩餘的船隻結成浮橋,勉勉強強,才算是登上了湘江的東岸,大勝一場的江忠源也沒逗留,收拾了火炮,就留給太平軍一個極度悽慘的江面,撤了回去。
與江忠源約好合力阻擋太平軍的和春遁了,但卻來了一支湖南的綠營兵,這支綠營兵,與別處的不同,這是湘西剿匪的降將,說白了就是一群由匪變兵的貨色,聽說江忠源在蓑衣渡大勝,這些人也就有了別的想法,立功心切啊!
剛過了蓑衣渡第二天,太平軍就遇上了這支湘西匪軍,一場血戰更是太平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兩軍之間打的相當慘烈。
湘西匪軍,數次撤退,數次都被督戰隊殺回了戰場,來來回回幾次,降將汪典鐵不打算陪著清軍玩了。臨陣再叛。為了活路又改投了太平軍的陣營。
這一仗打到這裡還沒結束。在一旁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