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瞭解到了君宴的往事之後,桑憶回去找君宴。 彼時,君宴獨自坐在君宴的空地上,月光如水,灑在他的身上。 他微抿雙唇,目光深沉,額前卓然挺立的眉角幾乎擋住了他整張臉,如此陌生而深邃。 月光之下,他的身影猶如一座孤峰,面對著這片寂靜的夜空,彷彿一絲心聲都能被淹沒。 暮色中,他的眼神從容而凝重,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而身旁空曠的一切卻更加顯得他的寂寥。 月色輕舞,煙火低散。 平時桑憶最喜歡在這邊獨自放鬆。 可哪怕是這樣的景色,也不能緩解君宴的愁思,相反卻讓他覺得更加孤涼。 對美酒佳餚無心,只是靜靜地坐在這裡,眼神中蘊含著過往和遺憾。 桑憶在原地站了沒多久,就主動走到了君宴身後。 自覺在君宴身邊坐下。 桑憶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動靜,君宴也早已知道了身後有人。 所以對桑憶的到來並不意外。 桑憶扭頭看向君宴,隨後目光落在了他身邊的一堆酒壺身上。 於是淡淡開口道:“喝夠了嗎?” 君宴目光依舊直視前方,沒有理會桑憶的問話。 桑憶也是個有脾氣的主。 君宴不接她話,她就把酒給收了回來。 兩邊腮幫生氣地鼓起,“不許喝酒了。” 這可是她從父君那偷回來的酒,她自己都沒能喝幾口呢。 都說酒能消愁。 要不是看君宴心情不好,也不會施捨給他的! 桑憶將酒抱在自己懷裡,君宴神情依舊。 “別要死要活的了。”桑憶和君宴說道。 說完,桑憶過了會兒才小聲嘟囔著,“又不是以後都見不了面了,有什麼可傷感的。” 在說到有關於叢玥的事情,君宴才會有反應。 偌大的草地只有他們兩人,桑憶的小聲嘟囔,君宴依舊能聽得很清楚。 他知道桑憶說的啊是誰。 所以在聽到桑憶這麼說的時候,君宴明顯就有了反應。 並且迅速側過頭看向桑憶,“你什麼意思?” 桑憶抬起手中的酒壺,隨意搖了搖。 酒壺裡的酒隨著晃動而發出輕微的響動。 隨即才看向了君宴,“怎麼,剛才你不還是一副對什麼都興致缺缺的模樣嗎?” 君宴從地上起來,站到了桑憶面前。 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桑憶,“告訴我。” 桑憶坐在地上,抬眼望向君宴,嘴角微微勾起,“告訴你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君宴問道。 桑憶將酒壺放下,也從草地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拍了拍沾上些塵土的手,於是才慢悠悠回覆君宴道: “不過,我要你教會我,怎麼才能愛人。” 世人皆說,戰神無所不能。 既然如此,那怎麼愛人這件事情,也應該只是小事一樁吧? 魔界小公主從小備受寵愛,更是在愛中長大。 但這被愛包圍著的小公主,卻不知如何去愛人。 父君總是和她說,愛是一種感覺,是無法形容的。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父君和母親都對她很好。 她曾問過父君,該怎麼愛人。 父君告訴她,愛一個人,就是想把自己覺得好的東西都分享給她/他。 可她還是不懂。 而正是因為不知怎麼愛人,母親在去世前一刻,都未曾感受到女兒的愛意。 在母親真正離開那一刻,她罕見地在父君面上看見了失望的神情。 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讓她感到恐慌。 她甚至有一刻的害怕,害怕父君不要她。 雖然父君只是露出了那麼一刻便恢復了過來,但還是讓桑憶敏感了起來。 在那之後,她學著像父君所說的那樣,學著愛人。 從此,魔界就傳出了小公主在失去母親之後,因為受了打擊,所以學會去如何去愛人。 但他們卻不知,這一切只是桑憶的偽裝。 因為學著怎麼愛人,桑憶努力的給對方分享著自己覺得好的東西給他們。 但卻用力過猛,把其他人都嚇跑了。 從而也就流傳出了魔界小公主所在之地,四周皆無人的事情。 所以在桑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連君宴都有些奇怪。 因為就連他都不解,為何桑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桑憶自然也看見了君宴眼底的疑惑,“你就說願不願意吧。” 她不敢讓魔界的人知道這件事,但君宴不一樣。 只有他才能讓她放心些。 再怎麼說,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君宴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桑憶話落之後,君宴只靜默了片刻,便回答道:“可以。” 在得到準確的話語之後,桑憶露出了笑容。 隨即朝著靈樹的方向走去。 直至停在了靈樹底下,桑憶才開口說道: “千年前的魔、妖、仙三界大戰,各界耗損嚴重,戰場也被轉移到了魔界的邊緣,無數亡靈遊離在魔界邊緣,迷失方向,無家可歸。” 君宴站在了桑憶的身後,靜靜聽著她訴說著這一段往事。 那一段遙遠的往事,甚至他還參與過。 但他當時還不是威震四方的戰神,而是一名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新兵。 對未來有著無限的憧憬。 那一次大戰,雖是仙界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