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啦?沒事吧?”門外突然想起了範大娘擔憂的聲音。
深瞳忙坐起身,轉頭看著門使勁搖頭:“沒事,沒事,只是有點睡不著。”說著,她低頭沉默片刻,忽然說道:“範大娘,今晚,你能不能進來陪我睡啊?”
門外沉寂了下來,然後,門被輕輕推開了,範大娘走進了門,坐在床邊,一臉慈祥的伸手輕撫著深瞳的頭:“小小姐已經很長時間沒和大娘一起睡了。”
“那今天就一起睡好了。”深瞳笑著將她拉上了床,窩在她的懷中躺下,深吸了口氣,輕笑道:“好香的肥皂味。”
範大娘失笑:“小小姐第一次跟我老婆子睡的時候,說的也是這句話,原來小小姐還沒有忘記所有的東西,我真的好開心。”
深瞳身子一緊,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抱著範大娘的手又瞬間緊了緊,很多話梗在喉嚨口怎麼都說不出來。
範大娘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伸手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不用擔心,只是暫時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而已,很快就會都想起來的,放心,放心。”
深瞳不敢將實話告訴她,只能使勁摟著她,沉思了許久,忽然啞著嗓子輕喚一聲:“大娘……”
“什麼事,小姐?”範大娘不解的問。
“之前大娘你只說了幾件奶奶小時候的事情……能不能再多說一些你跟奶奶一起去西域的事情給我聽聽嗎?”深瞳問。
“哦,你想聽那些事情啊?真是難得,讓我想想,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很多事情都記得不太清楚了……”範大娘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我們洛陽祈家一直做的都是絲綢生意,主要是從中原販絲綢去西域。我們祈恩小姐不僅有一手刺繡的好手藝,而且膽大心細,十六歲的時候就親自押著車隊去西域做生意,我比小姐小兩歲,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每次都是跟著去的。對了,還有那件事情,不過那件事情只是一個契機。”
“契機?什麼契機?”深瞳很好奇。
“就是因為那次,生生把小姐給毀了。”範大娘咬牙切齒的說,渾身竟也不由自住的繃緊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事情啊?”深瞳忽然感覺有些緊張。
“那年小姐剛過十八歲的生辰,我們的駝隊也正好到了安息,安置好了以後,我陪小姐上街買東西,逛了半條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姐竟然拐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小店,那家店是賣燈的。小姐在裡面逛了一圈,忽然拿起了放在最角落的一盞燈。那個老闆似乎沒想到小姐會看中那盞燈,很慌張的說那盞燈是不賣的,還是那盞燈很邪,會給人招致不信。小姐不相信,對於這種神神鬼鬼的迷信,她向來都是一笑置之。但是我覺得這種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所以勸小姐不要買了,可是小姐沒有聽,還是堅持買下了那盞燈。”
“很邪的燈?”深瞳眉頭一緊,身子微微一顫,拼命壓下心中的激動,緊張的追問:“那後來呢?奶奶怎麼樣了?”
範大娘無奈的嘆了口氣:“後來,小姐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男人?”深瞳緊張的連說話的嗓音都有些微微發顫:“怎麼奇怪了?”
“他不僅來歷不明,消失的也出其不意。”範大娘氣憤道:“就是混蛋男人害了小姐一輩子,可憐的小姐等了她很多年,直到死都沒有辦法將他忘記。”
深瞳一愣,直覺的鼻子一酸,微鹹的液體瞬間眼角滑落,滑進了她的口中。
範大娘的嗓音也哽咽了:“我可憐的小姐,還那麼年輕就拋下小少爺離開人世,還有那幫豺狼,小姐還沒有出殯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瓜分小姐的財產,如果不是大少爺,恐怕祈家的那點家財早就被散盡了。”
“這個大少爺是誰?是小少……我爹的哥哥?”深瞳遲疑著問。
“算是吧,大少爺是小姐和那個男人在街上撿的孩子,很聰明,也很乖巧懂事,聽說現在已經是長安商會的會長了,不過畢竟不是祈家的血脈,雖然小姐臨死前將整個家都交給了大少爺,但是族裡那些叔伯們始終都看不起他,想盡了辦法要搶祈家的家財。現在大少爺的身子骨也越來越弱,家裡全靠一個小小少爺撐著。”
深瞳心頭一動,莫名的想到的一個人:“那個大少爺不會是姓寧吧?”
範大娘很是詫異:“這個小小姐也記得?大少爺確實姓寧。”
果然。深瞳忍不住皺起了眉,看之前寧海瀾的模樣,那邊的情況似乎也不太好吧,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明天得去找小柒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