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耿金寶的敘述,說道:“我這次來,就是專門拜訪馮立的,具體的事情你不用管。還有,我來新嶺找馮立的事,你也得絕對保密,不能洩漏出去。這樣,你給準備一些拜年的禮物,要多一些,照著給省裡領導拜年的標準準備,天亮之後,我到馮立家去。”
楊海帆說到這個程度,耿金寶自然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駐省辦就是幹這種搞關係的活的,其中經常要涉及到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耿金寶知道哪些該問,哪些不該問。
趁著耿金寶去準備東西的時候,楊海帆倒在辦公室的行軍床上又眯了一小會。天色漸亮,外面又亮起了鞭炮聲,遠遠近近的。大年初二是外孫給外婆家拜年的日子,依例也是要放鞭炮迎接的。楊海帆起床,到外面的水龍頭去擦了一把臉。耿金寶早把大包小包的禮品在吉普車的後座上堆好了,楊海帆拿著從李銘那裡要來的鑰匙,發動吉普車,向馮立家的方向開去。
馮立一家此時正在吃早飯,誰也沒有外出。何雪珍的家也是下面一個縣裡的,離新嶺很遠,所以沒法趕回去拜年。馮嘯辰和馮凌宇兄弟倆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今天只能呆在家裡,不敢出門。別的日子都可以上親戚朋友家去串串門,唯有大年初二這個日子,出門需要謹慎,萬一不留神去了哪戶有女兒的家裡,各種八卦就足夠外人說上半年了。
“請問,這是馮立老師家嗎?”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因為房子小,馮立家裡有人的時候,都是習慣於開著門通風的,聽到聲音,眾人一齊向門外看去,就見一個30歲上下的年輕人手裡拎著一大堆禮物,正笑吟吟地站在那裡。
“同志,你是……”馮立迎上前,腦子飛快地轉動著,猜測著對方的身份。他能夠想到的,就是這人會不會是自己教過的某個學生,而且應當是自己曾經對他有恩,而他又發了跡,這才會帶著這麼多禮品來拜年。可他看來看去,也認不出這是哪個學生,而且對方說話還有幾分浦江口音,他可從來沒有教過這種學生。
“是馮老師吧?我見過你的相片。”楊海帆卻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馮立,他做事嚴謹,出門之前專門找耿金寶要了馮立的照片認真看過了。那張照片是耿金寶去看望馮立時拍的,留在手上是要作為工作成績的。
“我叫楊海帆,是桐川縣委範永康書記的秘書,縣委辦公室副主任,我今天是受範書記與縣長熊小青的委派,專程來看望馮老師一家的。”楊海帆做了個自我介紹。
“哦哦,原來是楊主任。”馮立慌了手腳,趕緊把楊海帆往屋裡讓,何雪珍也起了身,招呼著馮嘯辰、馮凌宇兄弟去幫楊海帆拿東西。楊海帆除了手上抱著一堆禮品之外,腳邊還擺了好幾件,饒是幾個人一起動手,也拿了兩趟才把東西全部拿起了屋。
招呼楊海帆在小小的客廳裡坐下,給他泡上茶,又敬了煙,奉上了瓜子花生等年貨,馮立這才坐到楊海帆的對面,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緊張地猜測著對方的來意。楊海帆一進來就宣告瞭是受書記與縣長的委派,顯然不是個人行為,而他帶來的禮品之多,又顯示出這絕對不是一次常規的應景式拜訪,那麼,楊海帆的用意是什麼呢?
馮嘯辰在旁邊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笑而不語。馮立不知道楊海帆為什麼來,馮嘯辰卻是心裡如明鏡一般,他知道,這肯定是喬子遠把招呼打到了,東山地區和桐川縣都忙碌了起來。老實說,桐川縣反應如此迅速,倒是讓馮嘯辰有些意外,看來,他實在是太低估合資企業這件事對於地方的意義了。
好啊,既然你們如此重視,那就休怪我獅子大開口了。自己堅持要把這家企業辦在一個小縣城裡,看來還是有些好處的,最起碼,已經讓縣委書記與縣長都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