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紅河渡之行,可謂是大獲成功,紅河渡礦務局不僅答應了接受羅冶的自卸車,還表示要拿出資金來與羅冶共同建立一個研究中心,進行礦山裝備的研究。紅河渡礦務局財大氣粗,同時又是礦山生產一線,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和進行工業試驗的條件,如果能夠與羅冶聯手,對於羅冶消化吸收引進技術以及開發出自主技術,都是非常有幫助的。
馮嘯辰把這個訊息通知羅冶的廠方之後,羅冶馬上派出了由廠長、總工程師帶隊的一個代表團,趕赴紅河渡與鄒秉政見面,那個熱情洋溢的場面,自不必細說了。
馮嘯辰和王根基在紅河渡又呆了幾天,鄒秉政一反以往鐵面無私的常態,專門叮囑傅武剛、熊小芳要做好對他們倆的招待工作,每天好吃好喝不說,還給他們安排了一次到旁邊景區去遊覽的機會。馮嘯辰知道這是老爺子欣賞他的一種表示,所以也不沒有拂了這份面子。
在這幾天時間裡,鄒秉政找馮嘯辰談了好幾次,就國際經濟形勢、國內裝備產業發展、國家振興等問題進行了充分的溝通。馮嘯辰有兩世的記憶,說起中國工業發展的前景,有理有據,讓老爺子聽得心馳神往,連聲嘆息自己年紀太大,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中國成為世界工廠的那一天。
辦完後續的一些事情,馮嘯辰、王根基二人返回了京城,有關馮嘯辰借醉怒罵鄒秉政的事情,由王根基之口洩漏出來,立馬傳遍了整個重灌辦,連經委的張主任都有所耳聞。羅翔飛為此還專門把馮嘯辰找去斥責了一通,讓他以後少幹這種出格的事情。這一回馮嘯辰也只能算是僥倖過關,如果鄒秉政不是那種心底無私的老前輩,而是更狹隘一點,或者更傲慢一點,僅憑馮嘯辰罵他一句“老不要臉”,就夠鬧成一起中央與地方之間的重大糾紛了。
日子在忙碌中匆匆流過,轉眼已是1983年的春節前夕。這個春節,馮嘯辰沒有請假回南江,倒是馮立、馮飛兩家人齊刷刷地來到了京城,等著迎接回國省親的老太太晏樂琴。
自從透過馮嘯辰接上了國內的關係之後,晏樂琴便有了回國的念頭。但這幾年正值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期,有涉外關係上頗有一些敏感的考慮。晏樂琴的回國計劃也是一波三折,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拿到了簽證,帶著小兒子馮華一家,踏上了歸途。
“媽!”
“奶奶!”
“小立,小飛!”
“大哥,二哥!”
“叔叔……”
各種各樣的稱謂在首都機場的接機大廳裡響起來。晏樂琴拉著兩個兒子的手,泣不成聲。馮立和馮飛一邊一個攙著離別近40年的母親,也都是滿臉淚痕。馮華站在旁邊,拍拍這個哥哥,又拍拍那個哥哥,那種融化在血脈之中的兄弟之情是怎麼也壓抑不住的。
幾個妯娌是過去見過面的,此時站在一旁,互相說著一些女人間的閒話。再至於第三代人,就更輕鬆了,馮文茹挽著大堂哥馮嘯辰的手,偏著頭看著馮凌宇、馮林濤這兩個沒見過面的小表哥,頗為好奇地問長問短,倒是這兩個男孩子在漂亮堂妹的注視下有些手足無措。
類似於這樣的親人相見的場面,有首都機場幾乎每天都會上演若干出,所以來來往往的人們對於此也並不覺得奇怪了。大家互訴了一番離情之後,晏樂琴和馮立、馮飛等人的情緒都平靜了一些,馮嘯辰牽著馮文茹的手走上前去,說道:“奶奶,爸,二叔、三叔,咱們也別總站在這裡說話了,還是先去賓館吧。”
“對對對,先去賓館。”馮立連聲應道,接著又轉頭對著母親和三弟馮華說道:“媽,老三,嘯辰已經在友誼賓館幫你們訂好了房間,咱們先到賓館去住下,然後全家人一起吃頓團圓飯。唉,說來慚愧,這些都是嘯辰給安排的,我這個當爸的還不如他能幹呢。”
晏樂琴笑著伸手拍了拍馮嘯辰的後背,對馮立說道:“小立,嘯辰的確是非常能幹,上次他去德國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小華和舒怡對他評價也很高呢。聽嘯辰說,你爸爸把他的本事都教給嘯辰了,如果他能夠看到嘯辰今天的出息,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說起馮維仁,晏樂琴忍不住眼圈又有些發紅。馮嘯辰連忙打岔道:“奶奶,你可別這樣說,我這點本事,算不上什麼。這一次,你把凌宇和林濤兩個都帶走,到德國以後,你可以親自教他們,然後看看是爺爺教的水平高,還是奶奶你教的水平高。”
晏樂琴被馮嘯辰的話給逗樂了,她轉悲為喜,笑著說道:“哈哈,沒錯沒錯,你爺爺只教了你一個,剩下凌宇和林濤兩個,我帶到德國去親自教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