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馮嘯辰帶著周夢詩、黃明來到了乙烯專案指揮部,與指揮部方面溝通徐家灣的事情。聶建平聽說是國家經委的工作組來了,很是高興,親自帶著幾名副總指揮和一些中層幹部出門來迎接。見面的時候,他錯把陪同馮嘯辰一道前來的黃廷寶當成了國家經委的官員,握著對方的手說了不少熱情的話。待到黃廷寶狼狽不堪地聲稱自己只是陪同人員,從京城來的官員是馮嘯辰一行時,聶建平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你是經委哪個司的?”
看著馮嘯辰那年輕過分的臉,聶建平連與他握手的**都沒有,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問道。在他看來,只有經委的司長才值得他親自迎接,一個如此年輕的副處長,配和他說話嗎?
“我是重大裝備辦公室的,嚴格地說,我們只是由經委代管的機構。”馮嘯辰沒有在意聶建平的態度,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重大裝備辦公室,我知道你們那個機構。你們的領導是那誰吧……”
“您說的是羅翔飛主任嗎?”
“對對,就是老羅,我在石油部當司長的時候,他還在經委冶金局當副局長嘛,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聶建平牛烘烘地說道。
馮嘯辰微微一笑,也懶得去計較什麼。聶建平話裡的潛臺詞他是明白的,那意思就是說連羅翔飛的級別都不如他高,馮嘯辰只是羅翔飛手下的兵,就更不值一提了。可問題在於,自己是來給對方幫忙的,對方擺出這副架子,圖個啥呢?
“聶總,我這次來,是受經委的委派,來解決有關徐家灣搬遷的事情,順便也瞭解一下樂城乙烯的建設中還有其他什麼困難,以便統籌解決。我知道聶總您的工作比較忙,能不能給我們找一位瞭解情況的同志,向我們介紹一下這邊的情況?”馮嘯辰說道。
見馮嘯辰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聶建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開始,他是覺得經委派了這麼一個年輕人來處理徐家灣的事情,未免太過兒戲,心裡本能地有些不痛快,因此才對馮嘯辰表現出冷淡的態度。現在見馮嘯辰雖然年輕,說出來的話卻頗為老成,他才覺得以自己的級別和年齡,跟這樣一個年輕人較勁,未免顯得為老不尊。再說,經委的領導也不是沒頭腦的人,他們既然派這個小處長過來,肯定是對這個小處長有些信心的。自己倒也不該先入為主,且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幹事再說。
“瞭解情況的同志嘛……,那隻能是來副總指揮了。他叫來永嘉,這三年時間他一直都在樂城,負責乙烯裝置的接收和保管工作。不過,他現在不在城裡,而是在江邊的貨場那邊。你看是你們過去找他談,還是等他哪天過來的時候再約你們過來談?”聶建平用徵求意見的口吻說道。
“我們過去吧。”馮嘯辰不假思索地做出了答覆。
聶建平對馮嘯辰這個回答倒是挺滿意的,如果馮嘯辰敢說叫來永嘉專程趕過來向自己介紹情況,聶建平恐怕就要給馮嘯辰一個難堪了。畢竟馮嘯辰只是一個副處級幹部,而來永嘉按級別算,相當於正廳級,哪有讓一名正廳級幹部苦哈哈跑來向一個副處長彙報工作的道理。
“我讓後勤處給你們派輛車,你們到貨場去和來副總交流一下吧。對了,徐家灣那個村子就在去貨場的路上,你們正好路過,也可以看一看。”聶建平說道。
馮嘯辰向聶建平道了謝,帶著黃廷寶、周夢詩、黃明坐上指揮部派出的吉普車,前往江邊貨場。看著他們離開,一名指揮部的副總走上前來,對聶建平說道:“老聶,看來情況不妙啊,經委那邊怎麼派了這麼一個毛孩子來和樂城交涉?”
“誰知道呢。”聶建平嘆了口氣,道:“也許他還真有幾分道行吧。”
那副總搖頭道:“我覺得夠嗆。尚仁業、賈毅飛他們,可都是老狐狸呢,這個小年輕可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聶建平道:“不想這個了,先看看他怎麼做吧。實在不行,我再給經委張主任直接打個電話。咱們樂城乙烯65個億的投資,經委不可能不管的。”
“唉,也只能這樣想了,特喵的尚仁業!特喵的賈毅飛!”副總恨恨地罵道。
不提聶建平等人如何說長道短,馮嘯辰一行坐著吉普車,在路上顛簸了半個來小時後,來到了江邊貨場。開車的司機是從貨場調到城裡的指揮部去的,對貨場的情況十分熟悉,直接把車開到了指揮部的二層小樓前。馮嘯辰跳下車,先便看到了立在指揮部門口的那塊牌子:
“一個螺絲釘也不準損失,一個螺絲釘也不能生鏽!”
“這是誰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