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真的打算留下來?”
迪埃國首都阿克賈的賓館裡,馮嘯辰看著臉上帶有亢奮之色的馮飛,苦著臉問道。
在與普拉格內爾會談過之後,馮嘯辰一行便乘坐軍方的汽車來到了阿克賈。張和平帶著馮飛去了中國駐阿克賈大使館,透過大使館的保密電話向國內彙報了有關情況,其中特別指出馮飛留在迪埃國有助於國內軍事裝備的出口,而如果不同意馮飛留下,那麼未來與迪埃國的合作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
得到這個資訊,無所不在的“有關部門”進行了緊急磋商,又反覆詢問了馮飛本人的意見,瞭解其是否願意暫時留在迪埃國。馮飛在電話裡向上級領導表了決心,聲稱為了促進裝備出口,他願意犧牲一切個人利益。只要國家需要,他可以一直在迪埃國呆下去,決無怨言。
也許是被馮飛的態度感動了,有關部門最終做出了決定,同意馮飛以東翔機械廠售後服務工程師的名義暫時留在迪埃國,同時授權他可以參與迪埃國軍方的一些活動,包括為迪埃國政府軍提供技術指導。不過,直接參戰是絕對禁止的,因為這既會引起國際上的非議,也可能會有一些生命危險。
對於馮飛自願留在迪埃國這件事,張和平也是充滿了矛盾。從安全工作的角度來說,能夠與迪埃國軍方取得合作,是一件大好事。當然,這要以不破壞中國的國際形象為前提。普拉格內爾最初提出要求的時候,張和平就想替馮飛應承下來了,只是礙於馮飛並不是他們系統的人,他無權做這個決定。
馮飛自己表示願意留下,張和平當然高興,但同時又有些歉疚。在他眼裡,馮飛屬於地方上的人,沒有義務去承受留在非洲的艱苦與危險。不過,馮飛最終還是說服了張和平,他表示自己是軍工企業的職工,其實也算是軍人,為國效力是理所應當的。
張和平怎麼想,馮嘯辰管不著。但他出一趟國,卻把一個叔叔留在了非洲,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如果拿後世的眼光來看,在非洲工作也不算什麼艱苦,至於生命危險之類的,如果稍微小心一點,問題也不大。馮飛畢竟只是充當軍事顧問,不會去衝鋒陷陣。再說了,以非洲這些小國家的戰爭烈度,就算親臨一線,恐怕也不會有什麼風險。沒聽人說嗎,這些國家一場戰役級別的戰爭打下來,也就是十幾個人的傷亡而已,雙方士兵開槍的目的都只是為了壯膽,能打中目標反而是意外。
事實雖然如此,但在這個年代裡,大家的看法並不是這樣。長期以來,“援非”都是被當成一項艱苦任務的,國人心目中的非洲就是那種瘟疫氾濫、戰亂頻發的地方,如果馮嘯辰把馮飛扔在非洲,自己一個人回國去,恐怕二嬸曹靖敏、父親馮立、奶奶晏樂琴等等都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二叔,那個姓普的其實也就是訛詐我們而已,說什麼你不留下他就不買咱們的裝備,這種話騙騙小孩子也就罷了。一個國家的軍事裝備採購,哪有這樣兒戲的?”
馮嘯辰絞盡腦汁地試圖說服馮飛改變主意。
“我知道,他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但萬一他動了這個念頭呢?我留在這裡,他就沒法反悔了。還有,我們東翔廠生產的榴彈炮,是根據咱們國家的情況設計的,不一定符合非洲國家的國情。我留在這裡,也可以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這對於我們改進榴彈炮設計,也是非常有價值的。”馮飛回答道。
從答應留下來給普拉格內爾當軍事顧問開始,馮飛的狀態就與從前大不相同了,說話聲音大了幾分,臉上也時不時地泛起一些激動的紅暈。在國內同意了他留下來的申請之後,他那種亢奮的情緒更可謂是溢於言表,馮嘯辰惡惡地想到,自己這位二叔當年去和嬸子約會的時候,恐怕都沒這麼亢奮過吧?
“二叔,我一直沒弄明白,你要求留下來,到底是帶著一種自我犧牲的想法,還是你自己本來就打算留下來?”馮嘯辰忍不住問起了一個敏感的問題。
馮飛沉默了一下,說道:“為了國家利益,我當然是可以做任何犧牲的。不過,你問的問題也很對,其實,在我心裡,的確是想留下來的。”
“為什麼!”馮嘯辰愣了,他先前還只是從馮飛的表現中覺得這個二叔好像對於留在非洲有一些期望,卻沒想到的確是如此,而且馮飛還會直言不諱地說出來。他看了看馮飛,遲疑著問道:“二叔,你不會是和嬸子感情不太好吧……”
“你胡說什麼呢!”馮飛臉色驟變,直接便訓了馮嘯辰一句。
“如果不是想躲著嬸子,你幹嘛想留在非洲?青東那邊雖然是西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