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董哥,辰子,你們倆說啥呢,為什麼給日本人做就要更貴一些?還有,這個姓郭的怎麼就是漢奸了?”
王瑞東有些懵了,工時定額這種事情,並不是他分管的,所以他並不知道重灌辦下發外包工時定額標準的事情。梁辰是施工員,就是負責這方面工作的,所以接觸過這份檔案,只是看過之後覺得與全福公司無關,也就沒怎麼去研究了。至於董巖,作為一名化工裝置技術諮詢公司的老闆,這種資料當然是要了解的,而且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也都有所耳聞。
聽到王瑞東發問,董巖便從自己的書架上拿下來一本重灌辦發的標準,遞給王瑞東,然後開始解釋起來。王瑞東也是個聰明人,聽了一會就明白了,說道:“也就是說,如果照著國家重灌辦這個要求,這個球罐的報價得到30多萬才行。這個姓郭的說20萬之內都可以商量,其實是想詐我們。”
“正是如此。”董巖說道。
“娘西皮的,這傢伙太黑了!真特喵是個漢奸!”王瑞東激動起來,明明是30多萬的東西,非要壓到20萬以內,生生坑了自己10多萬,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的事情。他看到董巖家的客廳裡就有電話,便說道:“董哥,我用一下你的電話行不行?我得打電話過去罵一罵那個娘西皮的!”
“你用吧。”董巖無語了,沒辦法,誰讓王瑞東是阮福根的小舅子呢,看在阮福根的面子上,董巖也沒法跟這個小屁孩計較。
王瑞東記得郭培元住的賓館以及房間號,他透過查號臺查到了賓館的總機號,然後直接就把電話打到了郭培元的屋裡。郭培元接到電話,並不覺得驚訝。他哼哼哈哈地聽完了王瑞東的咆哮,然後心平氣和地問道:“王老弟,我只問你一句,你應當也是找懂行的人算過了,照著20萬一臺的價格,你們有沒有賺頭?”
“這關你什麼事?”王瑞東沒好氣地嗆道。他沒有扔了電話,是因為他還惦記著郭培元的小雜誌,以及那不可描述的錄影帶。他在心裡存著一個念頭,也許郭培元會在自己的指責之下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然後對自己納頭便拜呢?這樣一來,自己不就能夠與郭培元保持長期聯絡了嗎?
郭培元隔著電話線也已經察覺到了王瑞東的想法,其實,剛才王瑞東對他大發雷霆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暴露了一個細節,那就是他一直還是稱郭培元為“郭哥”,這就說明對方並沒有打算把雙方的關係徹底陷斷。只要對方還能聽自己忽悠,憑著自己多年的掮客經歷,還愁拿不下這個下半身指揮上半身的小年輕?
“王老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樣一個球罐,放到你們公司去生產,成本連12萬都用不了。照著20萬報價,你們起碼有8萬的賺頭,是不是這樣?”郭培元問道。這些造價的知識是他從內田悠那裡問來的,他自己也在工廠呆過多年,對於工廠的成本構成是非常清楚的。
王瑞東答道:“可是,如果這是給日本人造,按著重灌辦的標準,我們可以報35萬。你整整壓了我們15萬的價錢,你怎麼不說呢?”
郭培元冷冷一笑,道:“如果是按35萬來做,日本人憑什麼讓你們一家鄉鎮企業來包?”
“因為……我們有這個技術啊!我們過去就分包過國內那幾套大化肥的裝置。”王瑞東有些詞窮了。
“那不過是國家為了樹個典型,給你們一點小甜頭而已。你們接的都是二類容器,能有多大的利潤?再說了,就你們當時分包的時候,是按什麼價錢算的?”
“那不一樣,那是給國內造。”
“國內國外,誰給的錢不是錢?你從我這裡拿走的那兩本寫真,你會在乎她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嗎?”
“……”王瑞東被雷倒了,大哥啊,不帶這樣揭短的好不好,大家還能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
趁著王瑞東無語之際,郭培元繼續說道:“王老弟,實話說吧,日本人現在的態度很明白,如果你們的價錢低,那就把業務交給你們做,一年起碼是1000萬以上的業務。如果你們和海化設這些國企是一個價錢,那麼他們就會把業務交給海化設去做,人家是大廠,比你們技術好,信用也可靠。哥哥我是在幫你們攬業務,你把別把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可是,從35萬壓到20萬,這也壓得太狠了。”王瑞東有些委屈地說道。
郭培元道:“這是因為國家重灌辦那幫人太黑心了,明明就是十幾萬的裝置,非要給人報30多萬,這不明擺著是欺負人嗎?人家日本人說了,如果是這樣的價錢,他們寧可不找中國人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