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破音的,到時候可就不是十天半月能養好的啦!”
廖遼聞言先是點頭,然後,她忍不住有點為難地看向李謙。
老爺子既然收了李謙這個弟子,就沒打算藏私,除了李謙有事情實在去不了之外,基本上每週兩趟大課,教的都是紮紮實實的本事,等到廖遼這邊要錄京劇風的作品,老爺子更是不吝指導,把壓箱底的本事直接就傳給了徒弟媳婦,但是,怎麼說呢,京劇演員的發聲技巧、運氣技巧和對嗓音的特殊掌控,那都得是多少年苦練才能拿出“活兒”來的,不要說廖遼倉促上陣了,就是李謙,到現在跟老爺子學了也有小兩年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起床吊嗓子,都不敢說自己有多高的水平。
但是偏偏,這場唱片的錄製節奏,是非常趕的。
時間,已經不允許廖遼再去認認真真地把京劇那一套發聲技巧給掌握起來了。
所以,她根據譜子,很快就自己研究了一套唱這首歌最後那一段嘎調的技巧,然後,沒錯,的確是非常的好聽,只是這個非常吃嗓子的缺點,卻也是非常明顯的。
因為……好吧,考慮到廖遼的嗓音優勢,所以,李謙在這首歌的原k上,又給她拔高了半個k,所以,嗯,事實上最後那一段嘎調,一般人還真是不太容易在這種高度上唱到那麼從容和瀟灑。
猶豫片刻,李謙先是看向廖遼,道:“要麼……降半個k?”
廖遼第一時間就搖頭表示反對,“不行!它好聽就好聽在這半個k上,如果降下去,我的嗓音會一下子就顯得沉了那麼一點點,就沒那麼洪亮了。”
李謙捉著下巴,想了片刻,然後一拍桌子,扭頭對方少白道:“師兄,這樣吧,時間太緊了,廖遼覺得倉促之下用師傅教的那個運氣方法,反而會顯得露怯,所以……乾脆咱們先錄《釵頭鳳》,那首歌對你、對廖遼,都在嗓子上是沒太大壓力的,等那首歌錄完了,轉回頭來,就讓她按這個唱法,唱一遍錄一遍,就錄三四遍就好,然後,選擇最好的一個就是了,怎麼樣?”
猶豫片刻,方少白扭頭跟程老爺子對視一眼,到最後,倆人都看過來,紛紛點了點頭,方少白道:“也行……也行吧!暫時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反正剩最後一首了,嗓子就算唱破了,也不會耽誤事兒了。”
頓了頓,他還笑著對廖遼道:“弟妹,既然這麼說,那你也別怕了,咱們師門傳下來的,有養嗓子的秘方兒,就算嗓子唱破了,我給你配幾副湯藥,包你幾服藥下去,就恢復如初!”
廖遼聞言一笑,“謝謝師兄。”
…………
李謙從天水府回來之後,連公司都顧不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方少白練歌,倆人對過一遍之後,方少白對自己的唱法稍加修正,就已經可以做到讓李謙相當滿意了。
身為國內京劇老生的頭把交椅,他這位程門大弟子的水平,可不是說笑的,即便是打破了京劇固有的板眼,會讓他在一開始時唱起來有些生澀,但練熟了之後,那高音飄飄忽忽,說細能細到宛若耳邊絮語,說高亢又能高亢到讓人頭皮為之炸裂、汗毛為之一聳。
而廖遼就更不用說了,這首對唱的京劇風裡,對女聲的唱腔要求,是廖遼一向最為熟悉的,對她來說,舉重若輕亦是等閒事爾。
於是,說錄就錄。
還是在這間錄音室裡,當方少白那標誌性的高腔甩起來,而廖遼卻能用自己極富質感的聲音穩穩接下,就連程老爺子,都是聽得一臉感慨。
聽他們兩個人的錄音,對於負責錄音的人來說,基本上每一遍都是享受。
情之一字,過於肺腑之痛。
陸游和唐婉這對戀人之間兩首《釵頭鳳》的互訴衷腸,自然是字字關情、聲聲含泣。
最開始,兩人之間的承接略有一些小瑕疵,但經李謙稍加調整其中的出入,兩個人的配合很快就流暢起來,加在一起錄了也就七八遍,李謙覺得已經足夠好了,連保底的都有了,當時就果斷地宣佈錄製完成。
錄製結束之後,大家簡單地一商量,因為接下來這首《說唱臉譜》會比較吃嗓子,所以,最終決定讓廖遼休息一下午,等明天上午再來錄。
而且,為了儘量保護廖遼的嗓子不受傷,要爭取五遍之內就結束。
…………
五月初的李謙,真是忙到了腳打後腦勺。
儘管心裡一直惦記著,但他卻實在是不太抽得出功夫來,好不容易又完成了一首歌的錄製,反正廖遼也需要休息,李謙就又惦記起《蔥花的愛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