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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第十四章

就在這場變故的當日,德兮夫人相約三位朝中股肱於風雲樓中,但不料方踏入房門後腦勺右側頓感一擊重力,陣痛之下回手反擊,不防偷襲之人趁她左邊落空之際,一支金針猝然落下,精準的扎到穴位,致使德兮夫人立刻軟倒在地。

翌日朝堂之上,承奚王毫無預警的改了說辭,力排眾議,懇請奚雲帝減緩西平王之死刑,從輕發落。眾大臣面面相覷,卻不知此時起因於德兮夫人無故失蹤一事,更未及注意承奚王、奚雲帝眼神交匯時驀然而起的殺氣。

有句話說,個人之事縱使驚天動地也是小事,國家天下之事縱使芝麻綠豆也是大事。而這回德兮夫人失蹤看似牽扯王府小事,實則卻有礙朝局,承奚王因此臨時改口,等同向奚雲帝暫時妥協,為的究竟是什麼也只有此二人心知肚明瞭。

*

且說鳳兮醒來之時,觸目於似陌生又似熟悉的環境中,周身軟麻,肩頸酸澀,頭痛欲裂,直至意識逐漸清晰,遲了一瞬這才辨認出身在何處。

刺雲鳳尾紗帳層層交疊巧妙地劃分內、外室,上等的實木擺設一應俱全,尤其是窗腳下一張雕花臥榻,緋紅鑲銀絲的軟墊鋪墊其上,小桌旁置一側,幾疊書冊錯落有致,不消說這幕後主使者已有留她常住的打算,且對她喜好習性瞭如指掌;一回身,鳳兮走向梳妝檯,手執鏡奩上一柄玉梳,梳齒細細的一根根整齊排列,頭部圓潤不扎手,根部內嵌紅緋一十二顆,梳柄形狀曲折像是浪花起伏,恰恰切合手指施力,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一把另女子愛不釋手的上品;放下玉梳,鳳兮又將目光投向其它物件,光是簪子就一應俱全,冠簪、珠花簪、壓鬢簪等,更遑論珠玉、瑪瑙之“跳脫”,再配以翡翠、珊瑚之耳飾、花式鏈等,比比皆是。

可這一眼望過去琳琅滿目的,鳳兮只覺得眼暈,腦中浮現華而不實四個字,索性隨手一撥弄眼看著這些玩意兒“稀里嘩啦”散了一地,唇邊悄悄爬上一抹冷笑。

恰此時外間傳來了細微動靜,門口悉悉索索的好似有人談話,不多會兒門被輕輕開啟,走進的那人正是景太妃,但見她髮絲微亂,神色有絲拘謹,柳眉深鎖,抿唇不語,走到桌邊輕手放下一碗藥隨即坐下,面上的緊張顯而易見,卻又好似心不在焉的思索什麼難題,就連鳳兮站在不遠處瞅著她也渾然未覺。

鳳兮冷冷的上下打量景太妃,發現她消瘦了,人也憔悴了,哪還像是二十開外的女人,那種精神飽受折磨的滄桑全都刻畫在臉上,不容忽視。想來也是,二姐景寶芝名義上是太妃,實際上即便連當初跟隨奚浩帝的那段日子也非受寵之人,何況恃寵而驕;而後不久,奚浩帝薨逝,皇妃變太妃,懷有帝嗣也變成了遺腹子,受盡白眼,遭人冷落,就是個奴婢出身的蘭貴人也可搖身一變蘭妃,在舉手之間輕易奪走她腹中胎兒,也難為她還能撐到現在,死死守著一絲不是從何而來的血脈——從安公主,度日如年。

“姐姐是在犯愁如何跟妹妹解釋,還是在懊惱受人擺佈不得已為之,受到良心譴責了?”鳳兮淡淡開了口,毫無意外的迎上景太妃驚慌回望來的眸子,那裡面蓄滿了各種情緒,卻獨獨沒有後悔。

鳳兮也清楚走到如今這步是指望不上景太妃悔過了,索性款款走至桌邊坐下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奚雲啟叫你帶話給我?”

景太妃愣住了,怔怔不語,鳳兮又笑:“能有這麼大本事把我弄來的,除了奚雲啟便是皇后了,不過她如今分 身乏術,前瞻後顧,憂患頗多,就是想找我的麻煩也是心有餘力不足,換個角度看,我出了事於她暫時並無益處,反倒是奚雲啟正面臨四面楚歌,左支右絀的境地,只要我失蹤數日,王爺斷不會袖手旁觀,形勢如此一耽擱,奚雲啟就有更多的時間準備反擊,屆時”

說到此處鳳兮突然頓住,笑笑歪著頭看著景太妃,一臉揶揄:“怎麼,姐姐為何如此看著我?”

景太妃望著鳳兮巧笑倩兮的臉只覺陌生,甚至有種恍如隔世,不曾相熟的感覺,她不懂這意味著什麼,或許鳳兮變得更為深沉難測,而她自己也漸生了越來越多的顧及,這種趨勢仿若註定了兩個感情本就不太好的姊妹註定背道而馳,反身拉開更遙遠的距離。

鳳兮靜靜地坐在那兒,任憑景太妃遊移不定的打量,她知道景太妃在想些什麼,心裡卻也並不責怪景太妃此次的出賣。畢竟,從小時候起她們之間的感情就很淡很淺,談不上親情,更談不上手足互相扶植。除了互惠互利之外,試問又剩下些什麼?所以,今日的景太妃對於鳳兮來說,是二姐,是太妃,也是一位利益會隨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