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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卻連自家身世也不敢告訴他,也是,你不過是一條被家族所棄,毫無長處的廢龍,說出身世也不過讓人恥笑罷了。”

“住口!”龍墨被踩著痛腳似的,勃然變色,袖中翻出一條白練般的金光直擊向他,卻被黑龍輕而易舉擋了回來。

“呵呵,原以為你的修為至少能與我比肩,誰料你剛穩住元神就離開宿體跑去做降雨這等耗力的蠢事,到現在也沒恢復,”黑龍訕笑著搖頭,“幾百年過去,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還是那般蠢,若不是那次動靜太大讓我察覺到了龍氣,恐怕至今我都不知道你竟苟延殘喘活了下來。”

這次變了臉色的是紀筱,他怔怔地去看龍墨,似乎想說什麼,卻見龍墨避開了他的目光,向黑龍冷笑道:“論起愚蠢,我又怎麼比得上你,用這滿身血氣換來的修為,不怕遭天譴麼?”

“天譴?哈哈哈哈……”黑龍低低長笑,“我已不再是凡間地龍,很快就會變成主宰天命的天龍。”

他說完,意猶未盡地指向龍墨:“蒼罹,到那時候,我就用你頭上那對角,放在我的鏡湖龍宮裡,當做擺設。”

紀筱雖然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光看龍墨的神情變化不難猜出,這大約是龍族間極大的侮辱,他擔心龍墨被激怒而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暗地裡捏了捏他的手指,卻不防被反握住,緊接著眼前一黑,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視線。黑暗中只聽鋪天蓋地的水聲傾瀉而下,動靜大得如同山洪爆發,龍墨握住他腰間的胳臂猛地一緊,片刻間就將他帶離了那個詭異的後園。

等到紀筱回過神來,已是在自家臥房中了,這還未到秋後降溫時節,屋內不知為何竟點了暖爐,鏤花的黃銅蓋上搭著紀筱溼透的外袍。直到察覺身上微微的涼意,紀筱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倚在榻上,忙扯過被褥遮擋住自己,角落裡的黑影動了動,啞聲道:“你渾身都被水淋溼了,我怕你著涼,才剝了你的衣服。”

火光明明暗暗地打在龍墨的臉上,很有幾分頹然,他遠遠地看著紀筱,並未像往常那樣纏上來胡言亂語。

“你……”紀筱咳了一聲:“你一直在騙我,你才是洞庭湖的白龍太子,是麼?”

龍墨無聲地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那個什麼都不懂,仰仗著家族身世到處闖禍的白龍……”他垂頭喪氣地坐在那,“那混賬說得沒錯,我不敢對你說實話,怕你會笑我。”

紀筱無力地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龍墨,你過來,”他拍著身側的床榻,“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

“……黑龍不是都說了麼……”龍墨遲疑地站了起來。

紀筱在昏暗的火光中對著他的眼睛:“我想聽你說。”

“我沒有靠自己本事修成龍,我父親是洞庭湖龍王,身份雖然比不上四海龍王那般尊貴,在龍族卻也算是個大長輩。從小到大,不論是龍宮水族還是其餘龍子龍孫,對我都十分恭敬,人前人後莫不稱我法力高強,是江河湖海水域中最出色的太子,而我那時……真的就信了。”龍墨綻開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接著道,“有一次父王遠赴西海赴宴,我閒著無聊,便離開龍宮,沿著長江水域閒逛。結果在岷江附近發現了那條黑龍,他當時正在那裡興風作浪,我……一時不忿,與他爭鬥了起來。”

“那時沒想到,我堂堂洞庭湖龍太子,竟然連一條野龍也打不過,反而被他百般恥笑,說我是關在龍宮中的龍寶寶,不知天高地厚,我氣急之下,催了全部神力與他一戰,這一戰便是三月,釀成莫大天災。後面的事,我都說過了。”龍墨突然住了口,扭過頭盯著床柱不再說話。

紀筱回想了片刻,低聲問道:“那麼,把你綁上天庭的,是你的父王?”

龍墨冷笑了一聲,答道:“不錯,西海龍王是我母親的表親,曾說願集結諸位龍王上天庭給我求個情面,但是父親怕天庭降罪累及全族,急急地綁我上了剮龍臺。”

紀筱終於明白過來,當初龍墨說到白龍太子被自己父親綁上天庭一事,口氣中那種怨毒的譏諷,卻原來是自嘲。

“我在剮龍臺上待了三天三夜才散盡魂魄,他們剮盡了我的龍鱗,一片一片……”龍墨像是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神色扭曲得厲害,“尤其剮到頸下逆鱗時,那般苦痛,縱使經過數百年,也難以忘卻。”

紀筱看著他發紅的眼睛,心裡隱隱作痛,輕聲道:“所以你不肯讓人碰你的脖子?”

龍墨低頭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玉硯……可以碰……”

紀筱輕輕“嗯”了一聲,向那修長的頸項上湊了上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