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牲畜,直奔頂點而去。
95。
在我和她經過了無數次徹夜長談之後,我們發現了彼此許多的共同點,比如大家都非常厭倦坐公共汽車。我們都是屬於對公共汽車有陰影的人,少年時每天擠公共汽車上下學,她每天都要遭遇到性騷擾,我則每天都要被擠得一身臭汗。我們都曾經在不同時段不同背景下發出有生之年永不坐公共汽車的誓言。在我成年上班以後,我就再也不坐公汽了,寧願把微薄的薪水拿出一半來打車,後來有點小錢更是的來的往,來北京兩年多,從來不知道公共汽車站在哪裡。誰料她也是如此,真是物以類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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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只有麻桿帶來的危險越來越大。邵剛已經明確表示以後不會再碰那些東西。事情的起因是前段時間我們high了以後在凌晨三點照例去一家酒吧。不料在那家酒吧門口看見兩輛警車停在那。再到了門口,一個外國朋友告訴我們裡面有警察在臨檢。他話沒說完,我們馬上瘋了似的轉身就跑。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我們跑得整齊劃一,起跑同樣迅猛突然,事後想起來,那是我們交往多年唯一一次沒有任何爭吵下的統一行動。
在奔跑的時候,冬日的風像一雙粗暴的大手把我們的衣服褲子剝了個零光,我們像四隻脫了毛的雞一樣,迎著風急速向前,或許是大麻的藥效發揮了作用,奔跑成了一種極度的享受,我們調整步履,控制呼吸,躲開路燈的照射,撲向了漆黑的夜幕。
97。
我常常會想起那天奔跑的情景,似乎某些本能的反應在那一瞬間奇蹟般的復活,渾身的每個毛細血管都會鑽出數十個數百個小動物來,我們釋放它們返回大自然,在綠色和藍色的世界裡,它們歡暢奔放,自由絕望。
98。
那天的奔跑在反省之後我還有一種新的感覺,那就是人的虛偽性。
我沒有覺得那陣風吹跑了我所有的衣服,起碼還留了一條拳王內褲。那是我花了數百元人民幣在燕莎商場買來的,還沒有一位女性有幸目睹,但我在穿上那條內褲之後,我的整個面目發生了嶄新的變化,我微笑示人,並彬彬有禮。一條高檔的內褲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即使有毒品的介入也同樣無法改變虛偽的本性,這真他媽的操蛋。
其實我是希望穿給佳子看的,但那段時間好像沒有機會,她整天都很忙,我們一度成為了簡訊情人。
99。
臨檢事件沒過兩天之後,佳子終於打電話給我,說要過來陪我看流星雨。這讓我多少有些感動。
其實我是從來沒有看過流星的。在小的時候,奶奶告訴我,天是最大的,你如果用手指指著月亮的話,月亮婆婆半夜就會來割你的手。這對幼時的我來說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從那以後,月亮在我的心中就是一個披著黑衣滿臉褶子的老太太,她提著一盞血紅的燈籠在子夜的時候四處遊弋,天明的時候揹著滿滿一包小孩的手指頭回月宮。我從此以後不敢指月亮,只敢怯生生的看它一眼。長大以後,慢慢的我連天都很少再看,我低著頭走路,在那些大同小異的路前徘徊沮喪,不知所措。月亮漸漸的看得稀少了,星星更是千年才望一回,更別提流來流去的流星了。
那晚我從晚上十一點之後就一直在打佳子的電話,結果電話一直不通,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我穿著棉襖和邵剛趴在十九層的陽臺上,縮成一團。我不知道流星雨會在什麼時候來,我也不知道佳子究竟會在什麼時候出現。這段時間,她突然變得很多事,半夜的門也不再響了,偶爾通電話的時候,她好像一切都好。莫非是我的直覺有問題?我不敢確定。
100.
我又看見了城市。沿著霓虹的長安街往東看,那是一片嘈雜的地帶,我感到自己被拋擲在了地帶的邊緣,跌落在八寶山的附近。
101.
北京的冬夜很冷,邵剛搬了一床棉被過來,我們簇擁著抽菸。小三和謝峰還在地下室排練,聽說他們的錄音小樣被華納看中了,準備簽約,但還有一些音樂方面的問題需要在今晚處理好。我聽了後直覺告訴我不會這麼容易,無論幹什麼事情,總會有一些問題,像我們的生活一樣,處處不完整。
邵剛和我聊了一會馮娟娟。他說那個娘們在床上很帶勁,他說那個娘們其實心地也不錯,他還說那個娘們好像有點錢,他最後說那個娘們下個星期和丁哲結婚。我抬頭張望著暗藍色的蒼穹,和那些億萬年前發出的光對視。
一點半的時候,邵剛和我喝了一瓶多的桂花陳,他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