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也有懼內的時候,傳言說宇三少不寵宇三少奶奶,原來果真只是流言而已。瞧宇三少那一臉不虞之中還帶著暗爽的偷樂表情,嘖嘖嘖。
程府偏門處,一箇中年婦人偷偷摸摸地打量他們,見宇慶寧上了宇家馬車後,她才縮排了偏門中,轉身卻見同她一道在程府廚房幹事的姚娘一臉好奇八卦地瞅著她。
“裘嬸,你在偏門那望什麼呢?”姚娘笑問。
裘嬸乾乾笑了笑,雙手在圍兜上使勁搓了搓,低聲道,“沒什麼。”
“沒什麼?我可見到宇家馬車在外頭呢。”姚娘輕嗤一聲,“裘嬸,十多年來,外頭要是有宇家馬車,你就會去望著。你說你曾經是某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不會剛好是宇家吧?”
裘嬸臉色一白,腦海裡又閃現了十幾年前那句破碎的話,欠了的總要還的,她恍惚了一會,勉強擠出一個笑,“怎麼會……大少奶奶說要喝淮山排骨湯呢,我去煮一盅。”
她說完急急抬腳而去,姚娘撇撇嘴,頓顯無趣。
這一日,待景宮眉和紫俏回到馨園,就瞧見紫環正在院門口徘徊著,神色焦慮。
“紫環,怎麼了?”
紫俏帶著景宮眉偷溜進了秦府,到了馨園門口,問道。
紫環瞧見她們回來,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前低聲道,“小姐,大太太在屋裡候著呢,都等了兩刻鐘了。”
張氏來做什麼?景宮眉點點頭,“我去換件衣裳,你去回稟下,就說我立刻就來。”
紫環應了聲,這才向著前院正廳走去。
紫俏則是帶著景宮眉繞過前院到了後院的廂房,進了房換了身水藍色的交襟長裙,才慢悠悠到了前廳去。
張氏正坐在馨園前廳的上首,雙手擺弄著茶几上的甜白瓷茶杯,神色不虞。她旁邊立著兩個人,一個是先前的碧巧,另一個卻不知是誰,她穿了一身翠蘭碎花的內衫,暗紅色的高襦裙,掛著鵝黃的披帛,臉蛋白淨,五官端正,眉宇間有幾分媚色。
“舅母,眉兒方才外出採購了,不曉得您會來,請舅母諒解個。”紫俏掀了簾子,景宮眉便入了正廳,笑盈盈地說道。
張氏輕哼一聲,本欲發作,卻不知怎麼的,反倒笑起來,“哎呀,眉兒事多,我這做舅母的哪能責怪。左右今日無事,賞賞你的這院裡的景色,也算不錯。”
景宮眉見她堂而皇之坐在上首,也不計較,腳步挪到了下首的紅漆高腳椅前,落座,又抬眸吩咐道,“紫俏,替太太換杯熱茶,這天氣雖熱,涼茶喝了難免傷了脾胃。”
紫俏應聲往偏廳而去。
張氏笑得眉眼彎彎,“眉兒白日裡都在忙些什麼呀?”
景宮眉淺笑,“眉兒待在院子裡,總覺得無趣,便拾起了尚在閨中時的樂趣,愛去胭脂鋪看胭脂,舅母可莫要笑我。”
張氏一聽,頓了頓,笑,“女兒家總有些個愛美的情思。說起來,你們都住進秦府這麼多天了,我這做舅母的也沒給過什麼禮。”
她說著就接過了紫俏剛泡過來的茶,又擱在了一邊,目光有意無意掃了旁邊那女子一眼。
“舅母哪裡話,相公和眉兒都把秦府當家了,哪敢勞舅母破費。”景宮眉似是察覺到什麼,心裡冷了冷,笑容也淡了幾分。
“妹甄給少奶奶請安,少奶奶吉祥。”張氏旁邊的女子一步三嘆,腰肢款款,儀態萬千地走到了景宮眉身邊,福身行禮,那一舉一動堪稱融合了柔媚與妖嬈,聲音直如黃鶯出谷,倒叫景宮眉雞皮疙瘩豎起的同時,骨頭也酥|軟了些。
“免禮。你是?”景宮眉立刻鎮定下來,笑問。
“奴婢妹甄,一直在大太太的喜苑當差。”妹甄淡笑,臉頰微紅。
張氏這時笑了笑,“眉兒,你看這丫頭如何?”
“長得挺端正。”簡直就是個妖孽。景宮眉笑得有點勉強。
“我呢和大爺商量了下,若是給你們些玉石,放著也是放著,多不實在。後來聽誰說慶寧身邊沒個服侍的丫鬟,於是我就想啊,做女人,尤其是做妻子,怎能讓自己相公成日裡被一個小廝伺候。妹甄呢,先前是我那頭的人,如今到了年紀也該配出去了。”張氏說著,笑著看向景宮眉,“眉兒,也不是舅母說你,多個女人服侍相公,也不是什麼壞事。妹甄呢,就留在你們院裡頭吧,平時幫襯著你伺候下慶寧,也算是舅母的一番心意。”
張氏說著就站了起來,“我待的時候也夠長了,眉兒你也不用送了,就這麼著吧。妹甄,好生服侍少爺少奶奶,若有差池自己去領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