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即刻掩眼、轉身、胃裡泛酸的感覺……
但沒有人這樣做。
因為,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天界的人看到魅族女兒若藍施展的幻術。
它那麼強大,那麼美麗。
人們震撼之餘,便連兩位古佛也眸含驚歎。
飛天殿裡沒有人,是這位姑娘將自己的內丹給臥病的姐姐吃了,讓她得以逃離,去通知所有人過來。
經書是這姑娘在藏經閣全數燒燬那一瞬,將自己的身~體幻化成飛天的房間將它們牢牢護住,直到飛天和所有人到來。
半夏,汨羅和狐王俯蹲在若藍身邊,半夏雙眼通紅想將若藍抱進懷裡,卻不敢。
她身上的傷,他明白有多疼,那是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忍受的痛苦,他知道一個擁抱的力道便能讓她痛得死去。
人們四散著,那麼多的人,但這刻,卻都忘了去檢視經書本本完好與否,只是看著地上的女子。誰都知道,若藍是活不成了,即將香消玉殞,滄念和他的門徒在九重天外的滄念殿整理佛典,在場的人,除非兩名古佛或飛天有方法凝魂,否則,若藍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煙消雲散,永遠消失在天地間。
若藍雙眉痛苦的皺著,眼睛卻微微含著笑,看向一個方向。
228 你不必懂我(26)
側方,汨羅瘋了一般撲向飛天,哭道:“佛主,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的女兒,她從小到大也沒有享過半天福,現在,她也就只有這麼一個願望了。”
飛天將她攙起,汨羅背後,半夏和狐王卻又都緩緩跪下。
若藍突然不知哪裡來的力量,竟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走了兩步,小七大驚,想去扶她,她卻已重重跌回地上,她怔怔盯著眼前的東西,低道:“我以為我們……我不懂你……”
“你不必懂我。”飛天突然微微沉了聲音。
渴那聲音,讓飛天殿裡侍主的佛陀和侍從侍女恍惚想起往日,飛天斥責若藍的模樣,他微微皺著眉,盯著她久久看。
便在這時——
“別,你們別求他,咱們魅族的人永遠不向任何人乞求。”
接若藍輕啞著聲音笑著,伸手往地上一抓,將什麼東西抓進手裡,奮力一揚,一條藍緞在半空中曳過長長的弧,
她的指尖迅速凝出一縷火簇,揮向空中,唰的一下,那支藍緞便瞬刻成灰,飄散四處。
“外婆,將娘~接回去,半夏,我知道……我是奢求,不會有再生了,但若真的還能有來生,我再做,做你的新……”彷彿將身上最後一抹法力用盡,她話口未畢,一口濃血咳出,跌回地上……
汨羅厲叫一聲,昏倒在狐王懷裡,狐王頹然閉上眼睛。
半夏渾身一震,他血紅著眼,帶著銘骨的恨、用力的看了飛天一眼,又驀地咬牙站起來,走到若藍身邊,將她小心翼翼地抱進自己懷裡。
彷彿不知道她已經死了一般,也似乎無視她的身軀開始慢慢變得透明,一些光暈從她身子裡飛散出來,只是以袖子一下一下仔細擦拭著她的臉龐,吻她的額,和她臉上每一道醜陋猙獰的傷疤……
若藍死了。
所有人驚呆了!
但也有人記得,那條藍色緞帶,是飛天拿來束髮用的。
人們都想,若藍是恨飛天的,要焚燬飛天的東西——
不同於其他人,呂宋卻心頭肉跳,只覺得這藍緞帶必有蹊蹺,也許,他心裡一直有飛天無情的想法,是以,較之他人緊看著海藍,他的眼睛一直在飛天身上。
在兩位古佛到來的時候,飛天眼梢四角的血絲和戾氣很快便散去,他在數步外盯著若藍,神色褪成平日的輕淡。
然而,在若藍將藍緞焚燬的一剎,在她說“半夏,若有來生,我再做你的新~孃的時候”的時候,呂宋看見,飛天的垂在衣側的兩手,驟然握實,再也沒有放開過。
此時,飛天剛才救火的傷勢似乎終於發作出來一樣,飛天也是一口血水從薄薄、青白的唇角溢位,他卻淡淡轉看向燃燈和青萍,輕聲說,“師尊,弟子試過,可身上的傷勢過重,發動不了捕魂復凝大佛咒,請師尊……”
捕魂復凝大佛咒,意指將魂飛魄散的魂魄捕下之後用佛之力將它養著,讓它重生或者轉生。
哪怕那個人生前傷勢再重,魂魄迅速消散到只剩下最後一縷,只要能在它消失之前將它捕捉下來,再消耗佛力將它滋養起來,待它重長回完整的魂魄,便能讓它復生。
一般,人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