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府裡的主要建築都是坐北朝南,陽光充足,在這深秋季節偶爾活動一下筋骨,吸收吸收光合作用,也挺好的,於是每天午飯後,無所事事的崔鳶就遊蕩在府裡的各個角落。
雖然老七是個老粗,但是負責建造皇子府邸的人,絕對是一位興趣雅緻之流,整個府邸佈局靈巧府,亭臺樓閣星羅密佈,山石點綴其中,幽靜小道半掩花叢,秀麗淡雅,彷彿一幅絕美的山水畫。
而更讓崔鳶沒有想到的是,花園的中央居然還有一湖人工造的小湖,湖中還有備有小船,波光粼粼的泛舟湖上,日子不要過得太享受哦!
這一日崔鳶正要出門,就見馬媽媽走進來,俯身道:“主子,依蘭姨娘求見。”
這個依蘭,崔鳶還是有點印象的,她是一個參將的庶出小姐,性子很直,也不像其他姨娘那般做作,有些時候還有點粗魯,完全顛覆了那柔情似水的名字,跟個男人一樣大大咧咧,說起話來一陣風一陣雨,不過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倒是很對老七的胃口。
上次去八皇子府時,老七就是提到了她的名字來威脅自己的,貌似眾多姨娘中除了燕紅,就她最為得到老七寵愛。
說實話,崔鳶並不喜歡和老七的那些女人們打交道,每次見到她們,就會想到自己和她們都曾擁抱過同一個男子入眠,雖說不上嫉妒,但是這種感覺很不爽,好像自己剛剛用過的香皂,又被別人拿去肌膚相親一般,一陣惡寒。
“我不想見,你就說我休息了!”崔鳶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皇妃姐姐!……皇妃姐姐!”
馬媽媽剛離開不到一會,門口就傳來一陣喧譁。
“馬媽媽你騙人,我在花園那就一路跟過來的,皇妃姐姐明明剛進屋,怎麼可能就睡著了,你就是想擋著我見皇妃姐姐!”依蘭的聲音就像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說了一大通。
屋中的崔鳶聽得直蹙眉頭,“看來,這人太直爽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連什麼叫託詞都懂不起,還真讓人頭疼的”
同處一個屋簷下,有些該維持的臉面還是要維持的,收拾好無奈的情緒,崔鳶掛上一抹主母的職業微笑,吩咐下人將依蘭請進來。
一進門,依蘭整個人站在屋子中央,臉蛋上還掛著兩行未拭乾的淚珠兒。也沒有向崔鳶行禮,而是將自己的右手手腕的衣袖挽了起來,只見白皙的面板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許多小點的紅色疹子,有的地方甚至被指甲抓挖出了一兩滴紅色血跡。
崔鳶見這個架勢,心裡有些疑惑,還真的有事?於是關切的問道:“誰欺負你了?說來聽聽?”
“那殺千刀的燕紅臭婊子,竟敢害得老孃成這個樣子,要不是給七爺面子,我非把她打得連他爹孃也認不出……”
崔鳶愕然,看來她剛才似乎表錯情了,這個依蘭給人的反差也太了點吧!出場往那一站整個一個受氣小媳婦——幽怨橫生,一開口說話,方才知道眼睛所見,神馬都是浮雲啊!那整個一個母夜叉橫空出世,不被她的氣場秒殺就已經和不錯了,那裡輪到其他人來同情憐憫呢?
“不急不急!有事慢慢說!”崔鳶願以為自己這輩子和“淑女”二字是沾不了半點瓜葛了,但比起這位依蘭姨娘來,崔鳶才知道世界知道無奇不有,“猛女”這個詞不只是適用於穿越女。
“皇妃姐姐,這事不是出在你身上,當然可以不急了?你看看我的手臂,都快撓成兩根紅蘿蔔,能不冒火嗎?”依蘭邊說還忍不住撓發癢的手臂,憤恨之情不予言表。
“看過大夫了嗎?”面對一個一點就燃的炮仗,崔鳶只有扮好當家的賢夫人形象了。
“看大夫管個屁用,皇妃姐姐,你要是不給我出這口惡氣,我今天就自己找上門去,將燕紅那個賤人的手臂也給卸下來……”
說著,依蘭也不知道從哪裡拽出一件新制的棉服仍在地上,恨恨道:“皇妃姐姐,你看看,這就是咱們各院今年添置的新衣。”
崔鳶聞言瞧去,只見一件淡藍色的繡花綿袍的袖口處已經被人用剪刀拆卸開來,露出裡面內嵌的白色棉花。
帶著疑惑,崔鳶走上前再仔細一看,這些棉花的確和自己房裡用來製作冬衣的棉花還是有所差異的。
首先成色上,好像更加暗淡一些,觸手一摸,也不是軟和的柳絮狀,而是微微帶著一些硬硬的小顆粒,鼻尖也能聞到淡淡的異味。
“沒想到,古代也有黑心棉!”對於金錢所能賦予人類的創造力,崔鳶不由得大為感嘆,
“皇妃姐姐,你倒是評評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