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而刻意放輕步子在房間裡行走的男子。
寧遠走後,夏冉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沙發裡吃著熱騰騰的豆漿油條。她有很多問題,梗在心頭卻沒地方宣洩。
顧晉辰不在,她想問他,昨晚那句‘沒關係’是什麼意思。
她為什麼會在他的床上醒來,並且放任她睡懶覺。
她最想問他的是這附近連一家中國餐館也沒有,為何這份早餐還冒著熱氣。
那天,她在酒店裡自己一個人呆了一天。顧晉辰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帶著一身的疲憊回來。
房間裡一片黑暗,他進房間的動作也漸漸放緩。藉著手機的燈光,慢慢的走進客廳裡。她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臉側,腰身上搭著的薄毯有一半已經滑落在地上。
他走近她,將手機放回自己上衣的口袋裡,在黑暗裡緊緊的鎖定著她。半響,才無奈的嘆著氣,彎□去跪坐在她身前的地毯上。將薄毯子撿了起來重新搭在她嬌小的身軀上,他的動作很輕她卻睡得極不安穩,在他還未收回手時無意識地輕輕晃了下腰身,他的指尖恰好拂過她光滑的手臂。
一陣酥麻席捲全身,顧晉辰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手中的毯子一角握得更緊。眉頭也在深呼吸中,不覺的擰在一起。
而她除了嚶嚀一聲,便沒有任何反應。他低頭看著她,一頭烏黑蓬鬆的長髮如雲鋪散,小臉安靜愜意。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看來已經熟睡過去。他不由得失笑,出門的時候她在床上睡著的模樣與此時這張臉重合,直起身子,伸手撩開她額前的碎髮,慢條斯理的幫她輕撫眉梢。
指腹向下移了幾分,落在她耳際,深怕擾醒她的手自然地垂落在她輕放在一旁的雙手,大手就那樣暖暖的罩在她的小手上。沒有握著,只是搭在上面,乾燥的手心感受著她暖暖的溫度。
撐著的身子也慢慢的放鬆下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抿著唇看著熟睡中她,莞爾輕笑:“除了睡,就會吃了。”
在大院的時候,孩子們最喜歡的季節普遍是秋天。秋天一到,院子裡那棵上了年紀的大榕樹,會大片大片葉子往地上落。砸在孩子們的身上,頓時引得他們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那時候,蕭山和胡安他們吃過午飯的時候都不會乖乖地回房睡午覺,而是圍著大榕樹蹦蹦跳跳踩在地上。踩在榕樹的葉子上,發出咯吱清脆的響聲。
每每這個時候,顧晉辰總會看見跟在他們身後的夏冉,一邊卷著白襯衫的袖子,一邊哼哼唧唧的衝進家裡,不消片刻便費力的從房間裡搬出一張老人椅子。
第一次,他手裡的複習資料正做到一半,在她的呼喊中又停下了手裡的鋼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回到樹下,在一群男孩子中間給自己騰出一塊乾淨的地方。他聽見蕭山在問夏冉,“你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她白了他一眼,便又往回奔去,再次出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張小毛巾被。她就那樣,在男孩子們的錯愕裡,懶懶散散的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孩子們,在她睡覺的時候,總喜歡拿著葉子去逗弄她,她卻只是皺皺眉頭,然後自顧自的睡著。一開始,顧晉辰只是看著。
秋風習習,顧晉辰將門外吵吵嚷嚷的蕭山一群男孩子趕走後,一直安靜的站在她的椅子旁。她睡得真好,完全不理會周遭的一切。許是累了,他俯視著她的時候清晰的看見她眼皮下那抹淡淡的陰影。
那天,夏冉足足睡了兩個小時才醒了過來。她滿意的伸著懶腰,睜開雙眼時,午時的太陽已經漸漸變小。
她慵懶地癱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頸,才聽到身旁的人說:“睡夠了嗎?”
挨著她坐在一旁的人,正一手拿著一本書一手輕扯她的臉頰,夏冉搓搓被他捏疼的小臉,疑惑的說:“大哥哥,你怎麼不好好在你的房間裡看書?”
看著她睡眼惺忪,顧晉辰只是輕輕的抿著嘴,雙目有意無意的掃過亮堂堂的房間後,輕聲低語:“屋裡光線不好。”
在夏冉看來,比自己年長的顧晉辰說的話不曾有假,所以在顧晉辰睜著眼說瞎話的時候,她若懂非懂的點頭。
“昨晚沒睡好嗎?”
“睡得很好,還做了個好夢。”夏冉甜甜的對他笑,面上是非常的天真可愛,內心卻一肚子壞水,她昨晚的確做夢了,但是夢到的是和蕭山他們玩射擊遊戲,她一瞄一個準,最後在她的水槍下躺下的人由蕭山變成了顧晉辰。
然後,大半夜的時候她就笑醒了。
她笑的時候,眼睛都眯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