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心希望,別是以往瘋狂血腥的霸權野望。
“我不吃有下藥的東西。”他淡漠道。
“……”這個羅宵,真是讓她唬弄不得,哪像之前有一回的他,失去記憶之後宛若傻呼呼的男孩,她說什麼他都應好,天真可愛又教人憐惜。唉。
“如果你午膳也一樣會下藥,就不必送過來,我不會吃。”
羅宵就是擺明了不再受她操弄,要死守住這一回的記憶。
“我哪有下藥,你太多心了……”她扯著謊。
“那麼你先吃一口。”他瞟來的目光很是深沉。
一句話,堵死了莫愛恩,她低嘆,知道自己失敗了,將早膳一道道又收回托盤,退了出去。
午膳,她仍是送來了,羅宵連瞧也不瞧一眼,嘴長在他身上,張不張開不是她所能控制,二度嘆息,菜餚原封不動再送走。
晚膳,唉……
羅宵不僅不吃,他連水也不喝,因為他清楚莫愛恩不會放過在茶水裡下藥,他在與她作戰,看是她的耐心十足或是他的身體強壯,他跟她耗定了。
他真狠,知道她的罩門及痛處,一踩上,便不留情地繼續攻擊。
“不吃,餓死的人是你。”話在她嘴裡是很決絕,但說來容易,要她狠下心做到,困難萬分。
到了第三天早晨,莫愛恩鼓著雙頰,進到他房裡,手上一反常態地空無一物,她站到床前,探手到自己袖裡,將掏出的小瓷瓶塞到他掌心,拋下一句“跟我來”後便又不甘願走了,羅宵攤掌,看著安置在他手中的小瓷瓶,意會到這玩意兒是什麼,淺淺一笑,下床跟上她。
她來到水井,提了半桶水,合掌掬了一些,再將它飲盡,他瞧著她的舉動,僅是揚揚眉,沒多說什麼,接著她轉身進廚房,切切洗洗了些蔬菜,灶上的油鍋熱著,她倒入蒜末,再將洗切好的菜倒入,大火快炒起鍋,另一處的灶上在熬粥,已經熬到米水不分,正是最好吃的狀況,她舀了半碗吹涼,然後大步走到他面前,一匙一匙送進她自己的嘴裡,吃完,將空碗塞給他,她又繼續回去將姜豉凍肉給切好裝盤,同樣的,拿了好幾塊殺到他面前,不是喂他,而是喂自己,用力咀嚼給他看。
她那雙充滿鬥志的眸子,異常晶亮。
此舉是何意,羅宵一清二楚了。
她雖然沒開口說,但她用行動在挑釁他——我吃給你看!沒下藥!——她的神情她的動作,如是說道。
清粥、炒青菜、姜豉凍肉、香樁芽拌麵筋、冷淘面、腐乳,簡單的家常菜上桌,在莫愛恩逼著要他吃之前,羅宵已經直接用手上那隻她吃空的碗,替自己添粥挾菜,大口吃了起來。
莫愛恩這才鬆口氣,繃緊的小臉軟化下來,跟著他一塊坐下,在替自己舀粥前,很不爭氣地替他挾了幾塊凍肉到他碗裡。
兩人對抗的第三日,莫愛恩輸得一敗塗地。
第三章
“你……有想起什麼嗎?”
莫愛恩最常問他的,就是這句話,像是擔心他的記憶會突然全數回籠,不該想起的,最好忘記的,全都回來。
他搖頭,是真的沒騙她,她說的故事解答了他大多數的疑惑,也正因如此,他對過去之事沒有深究的興趣,懶得去想、懶得去猜,記憶停頓在她說的那些而已。
知道她是他的妻,就足夠了,他以前是怎樣的人,做過怎樣的事,對現在的他並不重要。
妻子……
這讓他看她的目光也回然不同了,她說他很寵愛她,這點他相信,她是個會讓人忍不住想疼寵的人,願意傾盡所有來換她一抹微笑。
他唯一還不解的是,他不討厭她,但心裡有一角卻恨著她,為什麼?
他問過,但這回,她又變回蚌殼,不再輕信他的威脅利誘,不說就是不說。
嘖,早知如此,那夜就一併問她了。
羅宵發覺注意她是件很有趣的事,之前騙他她是奴婢,她的態度恭敬,現在謊言牛皮被戳破,她當然不會再用奴婢的姿態對他,這樣的她,自然流露出真實的莫愛恩,她會斥責他、會嘮叨他、會嘀嘀咕咕教訓他,她老闆著正經的臉孔,但是與他四目相接時會臉紅,會逃開,但逃開之後呢?沒兩三下功夫又悄悄瞟眼過來偷覷他。
可愛的女人。
總是在他視線裡晃過來又晃過去的可愛女人。
嗯?跑哪去了?從早膳過後就不見她的身影,這是不曾發生過的情況,羅宵不願承認自己在尋找她,但是他確確實實走過窄廊,穿過花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