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原天罡感到心寒,這座城,這些人,就彷彿是真的芸芸眾生一樣,生活在一座城中,最後死在這座城中。
“師尊。”
原天罡看向林荒,等待林荒的指示,要不要直接打出這座城去,打破這些極度真實的虛妄。
林荒面無表情,沒有理會原天罡,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看向了街角。原天罡愣了一下,順著林荒的目光看去,就看到街角的酒肆裡,有一個美麗的女子。
不是傾國傾城的那種美麗,卻讓人心中美好,就是那種鄰家的女孩子,每個人心中第一次湧起青春湧動,少年慕艾時候,會喜歡的女子。
原天罡頓時警惕起來,目光凜冽,似乎要看穿那女子的本相,如刀一般的目光落向那女子,卻被林荒擺擺手,擋了下來。
原天罡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一個少年,氣喘吁吁的從街的那頭跑來,沿途不時有許多人笑著打趣。
“阿夏,又來找淺尋啊。”
“阿夏,你這麼喜歡淺尋,快點叫你爹爹去提親啊,把淺尋娶回家,以後就不用跑完全城過來買酒了。”
“就是。就是。”
周圍的人笑著說道,叫阿夏的少年就漲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提起手中的酒葫蘆,猶自解釋道:“是我阿爹叫我來打酒的。他最喜歡淺尋家的女兒紅了。”
“臭小子,我什麼時候叫你來打酒了。”一個威嚴的中年人,笑罵一句,從酒肆中探出頭來,對著阿夏招招手,“還不進來。”
阿夏就頓時漲紅了臉,有些手足無措,偷偷看向酒肆中叫淺尋的女子,淺尋就笑。少年和少女此刻的青春,就飛揚的快要溢位來一般。
林荒目光漠漠,看了那少年一眼,又看了看那少女,腳步一踏,也走進了酒肆,原天罡連忙跟上。
酒肆中坐了不少人,阿夏的爹和淺尋的爹似乎在商討著什麼,不時看了看阿夏和淺尋,兩人就笑,笑得阿夏和淺尋就有些臉紅,對視一眼,又微微一笑,覺得心中好安穩。
林荒和原天罡找了個位置坐下,原天罡保持警惕,耳聰目明,將阿夏爹和淺尋爹的對話聽在耳裡,若有所思。
阿夏熟練的拿起酒壺和酒杯,送上一份香茴豆下酒,給林荒和原天罡擺好酒杯,放下酒,好奇道:“你們是外來人吧?淺尋釀的女兒紅,可是最好喝的。”
原天罡警惕的看著他,林荒擺擺手,端起酒,輕抿一口,微微頜首,不說話,阿夏訕笑幾聲,也不多說,轉身去和淺尋聊天去了。
原天罡低聲對林荒道:“師尊。是他們搞的鬼麼?”
林荒點點頭,又搖搖頭,“酒不錯,喝了吧。”
原天罡便安靜下來,知道林荒已經心中有數了,看了眼杯中的酒,遲疑一下,一口飲盡。“好酒。”
原天罡讚歎一句,砰的一聲,就暈倒在桌上。林荒目光漠漠。面無表情,也不覺得奇怪。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少年和少女。
“好。就這麼決定了。三月初八,讓他們兩個成親。”阿夏爹一拍桌子,聲音放大了一些,阿夏便立刻愣了一下,隨後偷偷看向淺尋。
淺尋就笑,笑著低下了頭,伸出手,輕輕握住阿夏的手。眨巴一下眼睛。阿夏便也笑了起來,笑得極為開心。
阿夏和淺尋的親事一訂下,立刻就傳遍了全城,不時有人進來打趣幾句,恭賀幾句,這個時候,林荒就知道,阿夏的爹原來就是這座城的城主。
熱鬧漸漸散去,天色暗了下來,上元之夜。阿夏和淺尋跑去了河邊放花燈,林荒目光漠漠,面無表情。坐在酒肆中,閉著眼,靜靜自修,至於原天罡,還沒有從醉夢中醒來。
等到夜深人靜時候,熱鬧了一整天的小城終於安靜下來,林荒聽見了腳步聲,預料中的軟皮小靴,緩緩睜開了眼。就看到了淺尋。
她不是一個容顏極美的女子,但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會覺得她會是一個極好的妻子,這是一個溫潤如玉一般的女子。
“他酒還沒有醒啊。看來。他的夢,一定很美好。”淺尋輕輕笑道,很認真,“只有美夢,才讓人不願意醒來。”
林荒微微頜首,看著淺尋,“便如你這夢一樣。”
淺尋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認真道,“這不是夢,這是我的命。”
“原來如此。”
林荒微微頜首,看著淺尋片刻,才擺擺手,“難怪我一進城,就發現這座城,少了一個人。”
淺尋就笑,看了原天罡一眼,“他